原早就在下面准备好了食物,在方悦的热切注视下,吴之林只好也吃了点营养剂和热量棒,说是进食,其实更像是在重复咀嚼吞咽这个动作而已。

    方悦就吃得比较香了,他咽下最后一口,看了看时间“现在只有四十分钟了。”

    原清理好房间就离开了,重新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方悦主动伸出手“我们现在就开始融合比较好,能有一个缓冲时间。”

    吴之林回握住方悦,就像正式场合那样的礼节性握手,十分客气,和前一次截然不同,为此,方悦还隐隐地失落了下。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沉默了三十八分五十七秒后,方悦忽然忍耐道“放松,吴之林。”

    他感觉自己手掌的骨头都要被对方捏碎了,指骨掌骨全都在咯吱咯吱作响,他竭尽全力把痛呼压在嗓子里,用正常语气道“你马上就没事的。我在的,保持镇定,放松,吴之林,放松。”

    持续的疼痛严重干扰了正在进行的脑部融合,他无法集中精力,手部的神经尖叫着向脑层求助,让他立刻做出抽离的动作。

    他费力地靠到吴之林身边,用空着左手扶在吴之林脑后,将遍布虚汗的额头抵上对方的,轻轻地贴在一起,以额头相触代替麻木罢工的右手,这下他能真切地感觉到吴之林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他鼻头和嘴唇上,带着灼热和难耐。

    而吴之林也感触到方悦那极力忍耐疼痛的细微颤抖。

    方悦又说了一句,声音伴着吐息从吴之林的唇边滑过,送到耳道里“没事的。我在,放松。”

    但吴之林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就算听到了,也不能理解其中意思,发热的高峰如洪流滚滚,吴之林的意识正在其中沉浮,他正处于发热和反弹效应的双重折磨之中。

    通过新的肌肤接触点,方悦迅速地强化两人的脑部融合,他要尽可能快地将吴之林从痛苦中剥离出来,当然,还有他自己。他的右手现在肯定轻微骨折了。

    然而这极其难办。

    方悦还记得在向导教材的“哨兵发热”一章上,用了相当大的篇幅介绍各种可能的情形和解决办法,面面俱到,很是详细。当时方悦看得很仔细,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遇最困难的那一种,要面对经受过冰冻治疗的哨兵,还是两次。

    虽然冰冻治疗可以完美地保存身体机能,但其粗暴原理给思维和精神带来的折磨痕迹却是不可磨灭的。方悦不知道吴之林到底是为了什么选择冰疗,毕竟就算采用药物治疗,能力损失大半,还是可以弥补回来的。

    方悦在思维世界中,置身于吴之林精神风暴的中心,他的手依然被攥得很紧,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受过两年正式向导教育的他,必须用尽所学,才能抵制住对方吞噬般的力量。

    那些裹住他的线体简直是想把他揉碎了然后大口大口地吞下去。

    两人的思维完全交融在一块,像是两种口味的冰淇淋融化在一块,不分彼此。线体也不再是统一的海蓝色,或深或浅,还有的发生异质变色,方悦在线体潮挣扎,不自觉地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他感到窒息般的难受,随即又感受到现实里好像有只强有力的手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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