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跳的飞快,下一瞬环顾左右,见并无行人,这才急迫了语气,催促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讲,若有错漏和添油加醋,我要你的脑袋”

    那小厮弯着腰应了一声,便将当日宫变之事讲与威宁候听“据说阵势可大呢,宫里边死了好多人,尸体拉出去一百多车,血把地面都染红了”

    威宁候惊骇不已“皇太子为何突然发难”

    这个连襟脑袋是有点奇怪,但是也没蠢到这种地步啊

    小厮道“您往黔州来了,还不知道,刘皇贵妃所出的皇长子回来了,听说陛下可喜欢这位皇子呢,又说起当年先降生者为皇太子的事情来”

    这就难怪了。

    威宁候明白过来,又奇道“皇长子姓甚名谁怎么到陛下面前的”

    那小厮便困惑的挠了挠头“这小人便不知了。”

    “罢了”

    威宁候不曾多想,又问“皇太子现在何处陛下打算怎么处置皇太子妃和皇太孙”

    小厮道“皇太子都被废掉了,皇太子妃和皇太孙自然也没了从前名位,至于如何处置,陛下那时候正好吐了血,几近昏迷,便将此事交付到新皇太子手中去了”

    威宁候心想那他们肯定是完蛋了

    新皇太子跟旧皇太子之间必然不死不休,后者又举兵造反,弄了个罪无可赦的把柄丢过去,前者不揪着这个把柄把东宫势力全都弄死,那才奇怪呢

    还有周家这一次,怕真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了。

    想想前段时间周定方那老贼对自己的折辱,威宁候幸灾乐祸的想笑,然而那笑纹没等展露出来,便猝然消失了。

    周家是皇太子的岳家,新皇太子的眼中钉,可他也是皇太子的连襟、周家的女婿,到时候真的来一场大清洗,不是也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吗

    必须尽快跟周靖脱离关系,同周家解绑

    这么多年,他真是忍够了

    他要休妻

    事关重大,威宁候无暇在外停留,匆忙骑马返回祖宅,旋即便令人去请一干族老长辈前来。

    周靖毕竟是当家主母,侯门宗妇,即便是要休掉,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威宁候原以为此事水到渠成,提一句便可,哪知道话刚说了个头,就被对面须发皆白的族老们给否了“礼法记载,妇有三不去,有所娶、无所归,不去;若是周家当真因此倾覆,周氏无所归,不可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周氏曾经替你母亲守孝,不可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周家若是蒙难,你却在此时将她弃置,又岂是君子之道”

    威宁候急的不行“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怎么能拘泥于这些俗礼”

    “混账”话音落地,便听门外有人一声断喝。

    祠堂的门从外打开,走进来几名燕颔虎须、身形剽壮的中年汉子,横眉怒目,难掩失望,身后是神情憔悴,难掩悲哀的周靖“你父亲英雄一世,忠义双全,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老侯爷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支祖上传下来的军队,这也是他一辈子的心血而你这唯一的儿子,又做了些什么让她安心”

    “缺衣少粮的时候,是周夫人请求周太尉襄助,上了年纪和身有残疾的,是周夫人动用自己的嫁妆补贴收容,每年述职到了京城,周夫人不嫌弃我们粗俗,总是以礼相待,让侍从拿了名帖去吏部奔走她一个弱女子,却能拼尽全力保全你父亲一生的心血,为侯府呕心沥血,现在大难临头了,你竟有颜面自己飞”

    周靖听得动容,哽咽道“几位叔父,我实在是”

    那汉子猛一抬手,止住了她没说出的话“夫人无需这样客气,东宫叛逆,与你何干若当真有变,有人要来取夫人性命,便先摘了某的脑袋去”

    威宁候打从前就不喜欢跟这群直肠子打交道,现在更觉头疼欲裂“你们根本不懂,这是政治斗争”

    那几人异口同声道“是你不懂礼义廉耻”

    此事就此僵持住,而鬼方部族卷土重来的消息,便在两日之后从鬼方部与夷州交界处的一座县城处传来。

    当地守城县令独木难支,就近遣人往黔州求救,本地驻军正待点兵出发,却被火急火燎赶来的威宁候拦住“那是夷州的县城,黔州派军前往,有越俎代庖之嫌,且那个县令是周定方的学生,贸然过去,会被当成同党的”

    那将领一把将他拨开“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将在外军令尚且有所不受,更何况只是区区越俎代庖之嫌”

    对他的劝说不予理会。

    威宁候回乡来上个坟,顺带着还得了头风,脑袋都涨成xxx了,再听闻南边越族随之起事,兵锋迫近黔州,登时起了辞别之意。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要留,那便只管留下,他却不愿在这儿坐以待毙。

    越族行军极快,若是被困在黔州,后果不堪设想。

    威宁候无心久留,匆忙捡了几件轻便衣袍带上,便携了几名心腹骑马离城。

    大抵是战事将近的缘故,城外草木萧萧,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令人胆寒心颤。

    威宁候催马走出去几里地,走在前边的侍从忽的停住,他刹马不及,直直撞到了前边马屁股上。

    “你这厮”

    威宁候大怒,正待开口,忽的噤声。

    前方相隔数十米处,横列着一排骑兵,骏马剽悍,士兵通身一股兵戈铁马的锋锐。

    周靖身着男装,背负弓箭,腰佩长刀,身处最前,眉眼之间的锐利彻底暴露出来,宝石般冰冷华丽的眼眸染上了刀锋的森冷。

    威宁候忽的口干舌燥起来,不知为何,他有些慌张,甚至于讪笑了一下。

    周靖也笑了,拈弓搭箭,语气舒缓“过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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