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于他一家有恩,褚神医就打破原则,给了楚王了那瓶价值连城的骨生。至于楚王的心疾,那是胎里带来的,在这时代属实是绝症,褚神医也没办法,顶多配些治标不治本的止痛药。

    若说天下有谁还能治好容与的双手,那必然是褚神医。

    只是褚神医云游四海,悬壶济世,行踪不定,楚琢也是才得知他的消息,立刻就马不停蹄赶去了。

    城郊,紫竹林。

    “陛下光临寒舍,草民真是不甚惶恐”灰发老者躬身道。

    “话不多说,孤有一事相求。”楚琢扶他起来。

    能让高高在上的帝王说出“求”这个字,楚琢的姿态已是放得很低。

    可见他对那人是何等紧张在意。

    “草民知道陛下是为谁而来。”褚神医摸着胡须,“陛下张贴的皇榜草民已经看到,赶来楚都用了数月,本想着明日去揭榜觐见陛下,未想到陛下今日便登门拜访”

    “孤等不及了。”楚琢道,“孤想他快点好起来。”

    “陛下且安心,姬公子定会安然无恙。”褚神医看着楚琢的面色,目露迟疑,“倒是陛下最近可是频频心口泛疼”

    楚琢一顿“是。”

    褚神医皱眉。

    “很严重么”楚琢问,“孤知道自己活不过而立之数,可眼下还有两年半”

    “而立之年是最好结果。”褚神医摇了摇头。

    楚琢沉默。

    活不到三十岁,不代表他就能在二十九岁的最后一天离开。

    二十岁,二十五岁,二十七岁,每一天每一刻,随时都有可能。

    就像原本的楚王,死于二十六岁。

    他的心脏已经很衰弱,早在二十六岁时就停止过一次,后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为容与而跳动。

    但也是真的撑不了太久。

    两年半是最长期限,实际上,他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死亡降临之时,或许突如其来,不告而别。

    楚琢不敢和容与提起。

    不敢让小莲花跟着他痛苦,舍不得小莲花失去笑容。

    他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小莲花,却又不想在有限的生命中畏缩不前,至死都是遗憾。

    说到底,是他自私了。

    “陛下有牵挂了。”褚神医喟叹。

    “三年前陛下二十四岁,草民也曾告诉过您,您的身体应当静养,不适合在战场上刀光剑影,如此拼命,恐难撑过三十。您当时面无惧色,毫不犹豫,您说尚有六年,孤一统六国足矣,死而无憾。而今您夙愿已达成,却有了畏惧迟疑”

    “那是当年孤还没有遇到他。”楚琢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淡淡道,“孤从前不信一见钟情,而今却信了。孤征战沙场,杀人无数,这颗心不曾撼动过一分,却见他一眼,便跳得厉害。他皱下眉头,便比心疾发作还疼。想到孤若离去,他在世间无所依靠,便畏惧怕死。”

    “他不知孤有疾。”楚琢警告地看了眼他,“不许跟他提起。”

    “草民自然不敢多言。”褚神医道,“只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您一直不说,姬公子恐怕更难接受,到时他又该何去何从”

    “孤会让人护他离开王宫,保他下半生衣食无忧。”

    “不过一年不到,能有多深的感情他那么洒脱,应当很快就会忘了孤。他不喜欢宫里的无趣,能够纵情山水,不知有多逍遥自在。他会看到世间天地浩大,万物皆为过眼云烟,孤只是他的”楚琢低声说服自己,“一个过客。”

    不过一年不到,您不也用情至深了吗褚神医轻叹。

    陛下这是自欺欺人。

    褚神医想开口劝几句“陛下”

    “孤的事不必再提。”楚琢沉声,“只管治好他便是。”

    玉清宫。

    “你去哪儿了早朝不是早就下了么”容与随口问。

    “找到一位神医。”楚琢笑道,“你的手能治了。”

    “不是以前那些庸医”容与面无表情,“我可是喝了不少苦药,这手抖半点儿没好。”

    楚琢保证“最后一次。”

    容与怀疑地盯着他。

    要不是手治不好姬玉的魂灯就不会亮,容与绝对不会这么折磨自己。

    当然,一个姬玉还不值得他忍到这地步。这半年信誓旦旦说能治好他手的大夫很多,开的药一个比一个苦,还都没效果,容与忍了几次就忍无可忍,暴躁地打翻药碗让所有人滚蛋,从此不再配合治疗。

    楚琢苦口婆心劝了好几天都没用,有回劝到一半不劝了,冷着脸转身去书房。容与寻思着这是终于不耐烦了悄悄跟过去一看,楚琢脸白得跟纸似的,捂着心口疼得缩成一团,喝了镇痛汤药才好些。

    容与等他离开,走到桌前,拧着眉头偷喝了一口,苦得差点当场去世,可比他那些药难喝多了。

    楚琢天天就背着他喝这些。

    那之后,容与依然讨厌苦,却不叫楚琢费心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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