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刀尖便触碰到一个坚硬的金属。

    他动作一顿,伸手大面积拂开周围的泥土。

    就见四个对讲机被埋在这里,歌谣声正是从对讲机的小喇叭里传出。

    “怎么又出现了明明不是埋在这里的”狱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

    余辞察看着四周围的痕迹,淡声说道“这里的土壤颜色比其他地方都要浅,说明刚被翻动过不久,对讲机是被人挖出来后藏在这里的。”

    “那就是人为的了”狱警反应过来。

    同时,狱警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地想,监狱长这是在向他们解释安抚吗

    然而余辞没有说的是,被埋在底下的这四只对讲机,背面的电池都已经被拆卸下来,根本不可能传出声响来。

    只是多说无益。

    一行人原地返回,操场空地那儿九个囚犯还待在原地,由几个老狱警看押着,谁也不敢懈怠。

    “监狱长回来了。”

    阿瑟吊着一双死鱼眼,冷冷看着朝他这边走来的余辞和酆淮两人。

    一行人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几个年轻狱警脸上还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疲惫,看起来就像是白跑一趟。

    他见状一笑,懒洋洋地抻了抻腰,抹了抹嘴角先前被余辞揍出的血痕,从空地的长椅上站起来。

    “你们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空手而归,啧。”阿瑟说着风凉话。

    酆淮瞥了他一眼,端着一张懒得说话的脸,自觉挪到了囚犯的场子里,坐到蒋坊的边上。

    蒋坊受宠若惊。

    他看了看大佬,又看了看脸色沉下来的监狱长,只当是被阿瑟说中了。

    他轻轻“啊”了一声,颇有些兔死狐悲的味道“那看来兔毛多半出事没救了,连你和监狱长都出动了也没找着,这简直是尸骨无存啊。”

    酆淮被风吹久了,掩嘴咳嗽了两声。

    蒋坊见状又叹了口气。大佬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太欠佳,看着都让人提心吊胆,总觉得下一秒就得咳出血来。

    酆淮听见这声叹息,抽了抽嘴角,在蒋坊的眼里看到了仿佛不久人世的惋惜,让他想削人。

    他眯了眯眼,凉凉说道“兔毛一定痛哭流涕地感激你这样死咒他。建议当面复述,期待现场。”

    蒋坊“”

    旋即他反应过来“你们找到了”

    蒋坊的声音太响,所有人都听见了。

    阿瑟明显一怔。

    余辞站在他面前,垂眼看他“不论你和上任监狱长、老狱警之间有怎样的小交易,你在我这,没有一点特权。”

    “你们两个,把他带进严惩室。”余辞偏头对身后两名老狱警说道。

    老狱警犹豫了一下,上前抓住阿瑟的肩膀。

    “凭什么带我进去我违禁什么了”阿瑟一下挣开两个老狱警的手。

    他如同蓄势待发的凶兽,双眼危险地盯着余辞,只等余辞露出一丝弱点,就会进攻。

    “质疑监狱长,以下犯上。”余辞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玩味。

    阿瑟哧地翻了个白眼,他转向其他死囚,其他依附阿瑟的死囚纷纷附和起来,并从空地四周围了过来。

    似乎在酝酿第二场暴乱。

    酆淮见状眉头一皱,他从长椅上站起来,抬脚打算走向余辞。

    “诶诶,你别凑去啊。”蒋坊小声喊道,“你要是帮监狱长,其他掺和的死囚之后一定也会整死你。”

    酆淮闻言微扬起下巴,他笑起来“我会怕”

    午后黄昏的光晕打在他的眼睫前,凉风吹起他的囚衣,这一瞬间,倨傲又目空一切,却让蒋坊有些看愣了。

    他好像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那样的特别却又好像生而如此。

    蒋坊忽然琢磨出酆淮一直以来让他觉得格格不入的原因,因为酆淮从来没有把他们这里的任何人看作是同类,永远是一种俯视的姿态,如同看着戏中人的戏外人。

    蒋坊有些茫然。

    而酆淮已经走了过去。

    他听见余辞又道“想打可以排队。”

    酆淮笑了一下,很合他的风格。

    余辞把带来的牛皮袋拆封,从里面掏出一沓信封,丢在阿瑟的面前。

    “我想申请换牢房,我的室友让我感到害怕。如果哪一天我死了,那么凶手毫无疑问是他。”

    “自从他去了玫瑰园回来后,就不对劲了。”

    “他好像拿到了一本奇怪的、老旧的手册,上面写满了人名,却又一个个被人用红笔划掉。他每晚都会捧着手册跪在床前,自言自语般地小声说话,好像有人在听不见的地方回应着他一样。”

    “昨晚我听见他说我在天上的父,您的旨意必将降行人间,您的声音必将传出天外,请将第一人的献奉荣耀赐予我当然,我一定找到合适的人选”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的目光像是粘腻的毒蛇,缠绕在我的身上。我有预感将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请让我和阿瑟换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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