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县县衙,一个蓝底黑袍,腰间配刀的男子大跨步走进县衙。

    男子眉目疏朗,看着三四十岁的样子,肃着脸,看起来生人莫近。

    他手里还拖着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身上衣衫尽破,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下。双眼紧闭着,已经昏迷过去。

    吴川最先看到金冶,他几步跑到金冶旁边,瞧了一眼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人。

    “这不是那个采花贼吗,你怎么抓到他的”

    金冶手里正是陵县捕快屡次抓捕失败的采花贼。这采花贼极其狡猾,县衙捕快们为他头疼得要命,个个都恨得牙痒痒。

    他自己快活了,却毁了人家姑娘的未来,谁看到都想啐一口。

    吴川倒是没啐,他狠狠地踹了一脚。

    那采花贼下意识颤了颤,还是没醒。

    “碰巧遇到的,就抓回来了。”金冶简短地解释道。

    吴川佩服地拍了拍金冶的肩膀,“也就你能说出来碰巧这两个字。他怎么了,要死不活的样子。”

    “废了。”金冶简明扼要地解释。

    “你帮我处理一下他,我去见县令。”

    金冶是外出查案的,如今回来自然要向县令汇报情况。

    吴川“哎”地应了一声,拖着那采花贼就往里走。

    他走到一半,猛地回头,身后早已没金冶的影子。

    吴川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我这破脑袋,刚刚还记着。怎么人一回来反倒忘了。不行,我得快点,不然回来还不定能不能见到人。”

    县衙捕快皆知,金冶每次外出办案回来,汇报完就会立即回家。

    不快点,是堵不到人的。

    案子办的漂亮,还抓回来一个采花贼。

    县令笑得合不拢嘴,听见金冶说要先回家一趟,大手一摆就同意了。

    金冶快步向外走,正想着要不要去买些甜食带回去。一想到小家伙开心的样子,金冶眼里就带出点点笑意。

    但他刚踏出县衙门,就被猛冲过来的吴川拦住了。

    “哎呦我天,你就不能慢点吗”吴川扶着金冶的肩膀直喘气。

    金冶皱着眉看他,将他搭着的手拽下来,“我要先回家看看,要喝酒等明天。”

    金冶以为吴川是来找他喝酒的,毫不犹豫地回绝。

    眼见金冶要走,吴川赶紧拦住他,“别着急走,就几句话的功夫,是关于你女儿的。”

    一听见和裴苒有关,金冶顿时停了下来。

    他眼底渐渐蔓延出寒气,“又有谁不长眼。”

    金冶这个模样,吴川坚信他只要说出一个名字,金冶马上就能冲出去。

    “还真是有人不长眼了。还记得那个赵家公子不,你之前不是因为他要下药的事把他揍了一顿。他现在好了,不对,又不好了。”

    吴川前言不搭后语的,金冶只听见赵家公子四个字眉头就皱出一个川字。

    那赵志荣沉迷声色,竟敢对苒苒心生邪念,意欲下那种肮脏迷药。

    金冶刚听到这个消息时,险些连理智都没了。

    好在吴川劝着,他才冷静下来。

    只是打个半死不活,早知就不该留他性命。

    “他做什么了”

    一想到赵志荣可能趁着自己不在欺负小苒,金冶就冷了脸,掩盖在其下的是暴怒的火山。

    吴川看着那捏的“咯吱”响的拳头,赶紧拍了拍金冶的肩膀,“别激动,别激动。没出事。他带着聘礼跑到你家,想要趁着你不在以两情相悦为借口强抢你女儿为妾。我得到消息立马就去打探情况了。没出事,他自己手臂反倒被匕首捅了个对穿。伤口发炎,高烧不退,眼瞅着人怕是不行了。”

    “那赵家夫妇急得不行,硬说有人给他家儿子下毒,还要抓你女儿。我去了一趟,单说赵志荣做的那混账事就足以下大牢。他们夫妇怕自己儿子带伤还要进牢里就没敢闹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底。”

    金冶面若冰霜地听完这些话,他听见聘礼,强抢等字眼时,目光更冷,如刀锋一般。

    吴川说完又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冷静。

    “不过这事说来也奇怪。那伤口我看了,直接捅穿了,一般人还真没那力气。那赵志荣发烧也奇怪得很,按理说那样的伤口也不至于就能要了他的命”

    吴川还在那儿吧嗒吧嗒地说着,一看身侧,金冶已经走远了。

    吴川瞧着他去的方向,是出城。

    吴川摇了摇头,心想不是去赵家就好。

    不然闹起来又不好收场,这件事就这样了了才是最好。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屋子,正好洒在窗边的立式绣架上。

    绣架上绷着宽大的绣布,绣布上绘着底图,还未动针线。

    萧奕走到门边,一眼看过去就见屋里没人。

    小姑娘不防人,门只关半边。

    萧奕斜靠在门边,等着人回来。

    赵志荣的事发生后,裴苒就不进城了。

    需要什么东西就让邻居佟婶帮忙带一下。佟婶是看着裴苒长大的,自然愿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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