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外头别家买不到,此刻,那香味萦绕在鼻间,许沅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韩叙”

    韩叙又晃了一下,只给闻,就是不给她吃。

    许沅恼怒“我又不是小狗。”

    但身体很诚实的跟着他走了一步。

    “拿去。”见她跟上他的步子,他大方的将煎饼果子塞她手里。

    许沅“哼”了一声,咬了口软煎饼,里头按照她的喜好加了两根热狗和里脊,她一下子就咬到了蘸着酱的肉。

    好吃是真好吃。

    两个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离许沅家越来越远,她忍不住嘀咕“早知道就不吃了。”

    韩叙横了她一眼“行啊,吐出来。”

    许沅配合的做了个呕吐状,他撇撇嘴,躲开。

    气温越来越高,韩叙刚跑了五公里,本就出了汗,这会儿被太阳晒着,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额前的碎发软趴趴贴着他的额头。

    许沅看着就热。

    “你热不热啊这里又没别人,戴什么口罩”她边吃边说,声音含糊不清。

    韩叙双手插着裤兜,不紧不慢随着她的龟速散着步,“我怕某人又说我传播病毒。”

    他拎了拎口罩,将松了的口罩戴得更严实了,压根没去管口罩下闷出的汗。

    “哦,跟美女约会就不怕了,是吧”许沅挑眉,似笑非笑。

    韩叙“”

    果然是白眼狼一个,就该把感冒传给她。

    韩叙冷笑“许沅,你这人怎么这么八卦吃瓜长大的是吧”

    许沅停住,歪头看着他,笑嘻嘻的说“难道你第一天认识我”

    她一笑,眼睛里亮晶晶的。

    韩叙“”气笑了。

    他不理她。

    许沅啃了小半个煎饼,还听不着身边欠揍的声音,她用余光偷偷觑了眼。

    韩叙戴着口罩,看不清喜怒,那双黑眸更是无波无澜。

    “唉,韩叙”她拿胳膊撞了撞他的腰。

    换来他冷冷淡淡的一瞥。

    许沅清了清嗓音“你崇明的民宿下个月有房间吗”

    韩叙闻言,终于看她,眉眼渐渐染上笑意,“哟”

    她被他看得连咬了好几口煎饼,腮帮子顿时塞得鼓鼓的,嘴角蹭到的酱汁随着她一晃一晃的。

    这样毫无攻击力的许沅倒是挺傻的,傻得可爱。

    “许老师怎么打听起我的民宿了”韩叙笑问。

    他那样子实在是贱兮兮得过分,许沅习惯性的一脚踹过去。他却不躲不避,任她在他裤脚留下一个脚印。

    她出来时穿的拖鞋,抬脚踹过去时,力没收好,粉色的带着兔耳朵的拖鞋一下飞了出去。

    兔耳朵滚了两圈,落在边上的花坛。

    许沅“”

    韩叙“”

    许沅捏紧手里的煎饼,她看向不远处很是狼狈的拖鞋。鞋底朝天,头都倒了地。

    脑门突然“嗡嗡”作响。

    没了拖鞋的脚踩着地面,糙得很。

    她这一口气憋着,上不来又下不去,好半晌才挤出个笑来。

    算了算了,在韩叙面前,她早就没什么面子了。

    许沅认命的要去捡拖鞋,刚跳了一步,身前有人影闪过。被她踹过的人绕过她,几步就到花坛,而后,他弯腰捡起她的拖鞋拎在手上。

    许沅“”

    “那个”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饶是脸皮再厚,她也说不出口。

    “多行不义。”韩叙走回来,眼中含笑,“许沅,可长点心吧。”

    在她面前站定,他半蹲下来,将手中粉粉嫩嫩的拖鞋搁在她脚边。

    许沅“”这话她没法接了。

    视线里,是韩叙的脑袋。

    她背脊一僵,额头似乎也冒出了汗。

    真热。

    韩叙起身,退开几步看着她。

    许沅手忙脚乱穿上拖鞋,别别扭扭避开他的目光,“下个月想跟微微去崇明度假。”

    她回到先前的话题。

    韩叙只是笑。

    许沅又想踹过去,她低头一看到右脚沾了灰的兔耳朵,只能故作凶狠的问“到底有没有空房”

    韩叙第一家民宿装修完的时候,他们一群人都去过,她本着挑刺的态度去转了转,没想到,愣是说不出一处“不好”。

    他简直像是她肚里的蛔虫,处处都和她的心意。

    后来,他开了一家又一家的民宿,明明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可诡异的是,每家的审美都在她的点上。

    也难怪了,他读书那会儿就是老师眼中的好苗子。

    当初韩叙实习的时候,他跟着他老师做助手,他们参与设计的群体建筑还上了央视和建筑年报。结果,大学毕业,他却大跌眼镜的放弃了旁人看来无比高大上的建筑路,连自家在行业内出了名的建筑公司都不肯去。

    非要自己做民宿。

    这事许沅也弄不明白,他们问了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说。

    “没有空房。”韩叙解了她的别扭,顺着她的话说。

    许沅一听,握拳撞了过去,“没房你有脸说没有”

    “我就是要去”

    她知道韩叙一直有预留的私人房间。

    韩叙左躲右闪,勾着她追他。每每她要追到他,他就加速,再减速,反反复复。

    直到她气喘吁吁,叉着腰瞪他。

    韩叙跟着停住,朝许沅招了招手,“那你问我有没有空房做什么”

    许沅累得半蹲着,额头痒痒的,有汗落下来,一下子滑到耳边,“我客气客气而已。”

    许是刚运动过,她的眼睛更亮了,闪着细碎的光。

    韩叙不再逗她,很爽快,“行,给你安排上。”

    许沅将煎饼装回袋子里,打结挂在手腕,而后,她枕着胳膊看他,一眼不眨。

    “你干什么”他也热得满头是汗,“许沅,又打什么坏主意”

    许沅眯眼笑,晃了晃手腕挂着的煎饼包装袋,“真好吃。”

    “难得你这么贤惠去排队。”

    韩叙无语,拿她没辙,他走过去拉她,“起来,别蹲着。”

    她顺势起来,重量都压在他胳膊上,笑靥如花。

    “有话直说。”韩叙不为所动,“免单免谈。”

    等许沅站正,他就松开了她。

    许沅“”

    她又追上他“老板,要不你也一块度个假”

    “我听姚凯越说你最近熬夜画图纸,多累啊,下个月跟我们一块去崇明吸吸氧呗顺便视察视察你手底下人的工作,是吧”

    许沅重新打开包装袋,又吃上了,“叫上姚凯越一起啊,老板,包个吃住呗”

    韩叙回头,冲她笑,“想得倒美。”

    他放慢了步子,许沅追上他,蹦蹦跳跳,“或者叫上昨晚的美女也行啊,我们可以”

    韩叙面色一沉,变了脸。

    许沅没发现,还在说“我们可以认识认识。”

    她的眼睛忽然被蒙住,是韩叙的手。

    他掌心包着她的眼睛,将她往外推,她的眼睛鼻子都变了形。

    许沅顿时嚷嚷起来“诶诶诶,你轻点长皱纹了你赔”

    韩叙松了力道,将方才手上不小心沾到的酱汁擦她脸上,“哼”

    他冷哼“找陶知初去”

    说完,他扬长而去。

    许沅揉了揉脸“韩叙”

    她追上去,他却越走越快。

    等她再想跑快点,韩叙又突然停下来。

    猝不及防的一记,许沅一下子撞了上去。

    “哎哟。”她拿手挡了一下。

    煎饼的酱汁糊在韩叙的白t,深色的几滴,特别明显。

    许沅抿抿唇,假装没看到。

    韩叙头也不回“煎饼果子十四块五,微信转账。”

    许沅“”

    这个韩叙

    她举起手,还没来得及打下去,他就走了。

    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远。

    许沅气得跳脚,她掏出手机,举起吃了大半的煎饼果子,拍照发圈。

    许沅黑心蛋

    三个字,外加三个感叹号。

    朋友圈“唰唰”跳出几条评论消息。

    姚凯越伙食不错韩叙

    蒋铭洲伙食不错韩叙

    整齐的队伍看得许沅眼疼。

    她莫名,点开大图。

    相机对焦的煎饼果子,背景隐约显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熟悉的人都能认出来是韩叙。

    难怪

    被千呼万唤的韩叙姗姗来迟,只回给她一个白眼的表情。

    看着太糟心。

    许沅果断删了朋友圈。

    回家路上,她接到陶知初妈妈的电话。

    陶妈妈“沅沅,今晚有空吗来阿姨家吃饭”

    许沅犹豫。

    她谁都没说,这次其实是她最后一次追着陶知初跑,也是她最后一次问他一句“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她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还是拒绝,她也跑不动了。她更不想让他因为她的关系,被家里的长辈们摁着脑袋勉强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她又不是输不起。

    许沅想,她不希望活成自己讨厌的人。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陶妈妈又说“知莜下午的飞机,阿姨没别的意思,知莜好不容易从北京回来,阿姨就想让你们一块吃个晚饭热闹热闹。”

    许沅一惊。

    陶知莜是陶知初的双胞胎姐姐,他们几个一直在一块读书,直到陶知莜大学毕业,突然去了北京读研读博。

    从前,他们还把陶知莜跟韩叙凑过对,所以,她大学毕业去北京,他们都以为她是在韩叙那撞了墙的缘故。

    那这次她回来

    许沅改了主意“好,阿姨,我晚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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