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这一会儿便看见三个,一家专做“动物”,别家就专做“百花”,各有各的风格,不至于抢了彼此生意。
施傅兴同样不清楚,倒是离得近的一个商贩听见,笑呵呵道“这位公子,再过七天便是乞巧。”
宁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倒是将这事给忘了。”
转头兴致盎然地对施傅兴说“去年的乞巧赶着学院修葺并未放假,今年却无旁事,想来夫子不会吝啬。”
且每年学院的一些学子会在乞巧夜摆“对对子”的文摊,既可以锻炼诗赋、查缺补漏,也可以赚点儿笔墨钱,可谓最受学子们推崇。
宁邵有意参加,想起身旁这位同窗正以读书好著称,不由开口邀请“施兄可有兴趣”
施傅兴当然
没兴趣。
不仅没兴趣,还觉得宁邵叽叽喳喳,吵得很。
他不自觉想起同样“话多”的新婚妻子,对方声音娇柔软糯,吐气如兰,虽然每每都将自己逼得哑口无言,但总比宁邵鸭子似的声音来的好听。以至于后半程,干脆屏蔽外感,在心中默背今早看过的书籍。
大概夫妻之间有所虚幻的联系,施傅兴的纷扰暂且不提,远在荷花村的邬颜,同样有很大的苦恼。
这苦恼自然是来自于施母,临近乞巧,施家地里的活总算告一段落,男人们商量着去码头干工,女人则在施母的鞭策下,开始准备乞巧当天的吃食。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吃食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卖的。小到家家户户都会做的杂面饼,大到不能为人道的独门手艺,只要不是太难吃,在节日当天都会卖出去。
可这显然和施家人没有关系。
邬颜嘴角抽抽,以施家三个女人的手艺,卖不出去完全不值得稀奇。
“娘,我们今年还是做野菜饼吗”周氏绣着帕子,顾不上抬头地询问。
最近这位大嫂忙于刺绣,只要一有闲空,就拿着绣篮不停地忙活,邬颜总觉得,对方比农忙时还要忙。
她一边磕着手中的天然南瓜子,一边往周氏那儿看了一眼。
因为离得远,只隐约看见正绣的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
施母有些迟疑,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
去年他们一家人做了百来个饼子,兴致高涨拿到县城去卖,本以为能大赚一笔,结果出乎意料,不仅摊子无人问津,而且剩下一半多的饼子变凉变酸,没办法,只能全部喂猪。
此刻听到周氏问她,施母的第一反应是不能再卖。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做其他的小吃,先不说她们会不会做,单本钱而言就不如遍地都是的野菜划算。
心里转过来弯来,施母说一不二地拍板“卖,干啥不卖”
实在不行,拿回来自己吃也是好的。
打定主意后,施母立刻给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安排活,周氏没有异议,卖饼子虽然赚不来大钱,但好歹能赚点小钱,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少的积蓄。
至于邬颜
因为施母现在怕她偷懒,直接亲自监工。
“老二家的带着孩子出去挖野菜,老三家腿脚不便,就把家里的活干好。”
“大嫂呢”
“哪里用到这么多人,让你大嫂在家绣帕子,顺便教春桃。”施母满不在意地摆手说道。
周氏眸光闪了闪。
林氏不乐意了,她可不是吃亏的性子,抱着小儿子喂奶,眼珠子转了转“娘,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知道不该说就别说。”施母一看二儿媳撅腚就知道她没什么好屁,不太想听,然而林氏仿佛看出这一点,自顾自道“去年乞巧节只卖出去三十个野菜饼,咱们家去了六个人。”
“啥意思,你不去了”
林氏哎呦一声“娘想差了,媳妇是觉得,既然人用不了,为啥不多做几种小吃,分开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