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时景一边说一边走向餐厅,在目光触及到餐桌旁的人时,愣住了。

    陈知言紧紧抿着唇,一动不动,像一座僵硬的雕塑。

    陈妈绞着双手,唇部颤抖,说不出话来。

    屋内的气氛似乎被压到了一个临界值,令人呼吸不畅。

    时景眨了眨眼睛,迟疑的叫了声“言言”

    随着她这一声轻唤,压抑的气氛被撬开一个口子,神色紧张跟在后面的李妈猛地松了口气。

    陈知言紧绷的肩背有明显的松懈,缓缓从桌边站起来。

    “言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时景欣喜的走上前,在对面的餐椅上款款坐下,故意嗔道,“怎么都不叫我”

    “刚到。”陈知言抿了抿唇轻声说,之后顿了好几秒才开口,语气生涩,“妈。”

    时景笑着应了声,眉眼弯弯,温婉至极。

    陈知言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看着对面女人宁静祥和的面孔,许久也移不开。

    “馄饨好吃吗荠菜馅的,我和李姐一起包的呢。”时景指着他面前的碗笑问。

    “好吃。”陈知言眼睛不眨的回答。

    她又指着碗里剩的一只馄饨“那怎么不吃完。”

    陈知言连忙低头,舀起最后一只馄饨放进嘴里,迅速咀嚼吞下,着急的模样倒像个小孩子。

    时景满意极了,递过去一张餐巾纸,让他擦擦嘴巴。

    伸过来的纤细手腕上戴着一

    副白润的玉镯,和她温婉的气质很搭。

    陈知言飞快瞥了眼玉镯,接纸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客厅里的灯多开了几盏,光线明亮。

    打开电视,陈知言像小时候一样,陪着时景看时下流行的古装剧。

    “皇后太坏了,小阿哥竟然是她害的,我的老天”

    “嗯。”

    “还有这个宫女看起来就不是好心,哎,贵妃眼光不行”

    “嗯。”

    时景喜欢看电视时和人交流,陈知言一一配合,看起来母慈子孝,气氛温馨自然的和寻常人家并无什么不同。

    李妈刚端上泡好的热茶,门锁开启声传来,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妈最先打招呼“先生回来了。”

    陈放嗯了声,一边脱着染了烟酒气味的外套一边往里走,在看到沙发上并排坐着的两个人时,手中的外套登时掉落在地上。

    沙发上的两人齐齐向他看过来。

    李妈忙放下热茶,走过去捡外套。

    陈放被酒精侵蚀的混沌大脑立刻清醒许多,动了动唇,讷声道“言,言言回来了”

    陈知言没有立刻回应,下意识的去看时景。

    时景闻到陈放带进来的烟酒气味,眉头立刻皱起来,不悦道“又喝酒了早上不是告诉你不要喝酒吗下次再这样,不许你去了。李姐,去煮醒酒汤。”

    陈放霎时松了口气,脚步轻快的走到沙发边上,讨好的笑“老王非得让尝尝他带来的好酒,我就喝了一点点,下次一定听你的,不喝了。”

    时景哼了声,皱着鼻子,嫌弃道“赶紧去换衣服,臭死了。”

    陈放立刻“哎”了声,转向陈知言,道“言言,我先去换衣服。”

    陈知言从沙发上站起来,和陈放那双和自己八分相似的眼对上,开口叫了声爸。

    谁也没想到,就这一声,如同白日晴空里的平地而起的炸雷,刹那间将这短暂的宁静撕裂。

    极短的愣怔后,上一秒还温婉端庄的女人,下一秒就面目狰狞起来,手一抬,茶杯砸向毫无防备的男人。

    滚烫的热茶尽数砸在胸口,单薄的衣料根本无法阻挡,胸口处撕裂般的灼烫,令人无法呼吸。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面色

    骤变。

    “言言”李妈最先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扑过来,手忙脚乱的给陈知言擦拭身上的茶水。

    陈知言站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无半点血色。

    陈放惊恐的上前挡在陈知言面前,声音发颤“小景”

    女人面容扭曲,将手边能够得到的东西胡乱砸向陈放,声嘶力竭“陈放你是当我死了吗竟然敢把他带回来我告诉你陈放,有我活着的一天,他就一天别想进这个家门”

    陈放被纸巾盒砸中脑门,只觉得天旋地转,如同又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天崩地裂。

    “滚滚全都给我滚”

    女人浑身颤抖,抬手指着门外。

    纤细手腕处的玉镯剧烈摇晃,一抹蜿蜒深长的疤痕露了出来。

    陈知言闭了闭眼,在女人的尖叫声中,默不作声的离开。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仿佛拉成了一张网,将天地万物都罩住了。

    雨点从头顶落下,胡乱砸在脸上脖子上,意外的凉。

    男人在院门外站了许久,头发和衣物已经彻底湿透,直到宅子里的声音平息才缓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真的心疼陈叔叔

    别哭,慢慢会好好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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