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咒,  语言是咒,世间的万物都是咒。

    咒是不会消散的,它只会随着时间不断加深,  最终使人诅咒缠身。

    我梦见了一些东西。

    电影院是众所周知的约会圣地之一,再加上这天是星期五,下午以后的万世极乐放映厅内几乎都是座无虚席。

    渊绚和涩泽龙彦看的是晚上的场次。

    因为出演了电影之后,  她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还会被围起来请求拍照签名。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几次之后,  渊绚出门时都是戴着墨镜和口罩了。

    他们在附近一家私密性较高的餐厅吃过晚饭,路过花店时涩泽龙彦本想给她买一束花,但渊绚觉得带去看电影太麻烦了,所以打算回家的时候再来一趟花店。

    昨天见过面的售票员小姐其实今天晚上是不值班的,但因为答应了渊绚要帮她留电影票,  所以主动和其他的同事换了班在这里等她。

    但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渊绚为别人做了什么事情,  并不都是要让别人知道的。许多善良的人都会抱着这样的想法。

    渊绚给她送了路上买到的小礼物。

    售票员小姐一开始是想推拒的,  但在渊绚的坚持下,她还是收下来了。她给渊绚和涩泽龙彦选了两个在她看来最好的观影位置,将电影票给他们的时候提醒道出来之后可以领取小赠品。

    渊绚点点头向她表达了谢意。

    售票员小姐看着他们的背影,  目送他们进入放映厅,她看出来了渊绚和她身边的“助理”之间并不普通的关系。

    “助理”先生看向她的眼神,  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助理应该有的眼神。

    而且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  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做出一些肢体接触的小动作。

    或许,  是恋人吧。

    售票员小姐想,他们看起来是非常般配的一对。尤其渊老师因为拍摄电影而染了头发之后,同样的白发更是令他们站在一起时格外融洽。

    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她飘散的思绪。

    穿着黑色法衣,作僧侣打扮的青年略长的头发被束起来,  他面带温和的笑容,站在售票员小姐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麻烦请给我一张万世极乐的电影票。”

    被他的声音唤回现实的售票员小姐手忙脚乱地给他打印了一张电影票。不仅因为对方的打扮,也因为他额头上那道怪异的缝合线,售票员小姐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面对她的视线,夏油杰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他从钱包里掏出零钱递给对方。

    “非常感谢您。”

    他的姿态异常温和有礼,如果不是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如此,那么一定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吧。

    真人习惯了他这副笑眯眯的样子,也习惯了他在人前装模作样的假象,事实上无论哪个夏油杰都对普通称不上“尊重”。

    真人跟在夏油杰的身旁,因为普通人看不见咒灵,所以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不让别人觉得他有问题,夏油杰也不会在普通人的视线中回答真人。

    但这并不妨碍真人自顾自地和夏油杰搭话。

    他说今天这场的人也好多,就和昨天下午他来看电影的时候一样多。

    真人嘟囔着,“要是能有空座就好了,上次最后一个座位都被人占去了,一直蹲着,那么长时间下来感觉也不太好呢。”

    夏油杰对他的声音视若无睹,他接过售票员小姐递来的电影票,在对方“祝您观影愉快”的声音中颌首走向放映厅。

    在离开了售票员小姐能听到的范围之后,他轻声应了一句,“确实有很多人呢。”

    但也正因如此,才会更加让人期待吧。

    期待这部电影的内容,也期待其中的角色的表现,有着那张面容的少女,她在其中饰演的角色究竟是怎样的呢

    夏油杰想,他或许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在放映厅内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定之后他的视线在周围望了一圈,在视线扫过的范围之中,他忽然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因为坐在对方的侧后方,所以他没法看到那个人的全脸,再加上对方又戴着墨镜和口罩,几乎分辨不出外貌的轮廓。

    但即便只是一个这样的侧脸也足以让他的视线驻足许久因为他认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对挂在她耳垂上的金色锥形耳坠。

    白发的少女身边还坐着一名同样是白色长发的青年,青年略微侧过脸来,他的手掌和少女握在一起。

    啊,原来是那种关系吗

    这就不太好办了呢

    夏油杰的手肘搭在扶手上,他支着下巴看着他们,神情若有所思。

    因为特意挑选了靠近过道的位置,所以真人就站在夏油杰的身边,他同样注意到了夏油杰的视线所注视的对象,以及她耳下的那对金色锥形耳坠。

    造型独特的耳坠轻轻地晃动着,真人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是见过这对耳坠的他没有看以前的报纸的习惯,所以并不是在渊绚第一次开签售会的报道图片上。

    是在夏油杰的手里。

    他曾经见过夏油杰独自坐着,安静地注视着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就躺着一对这样的耳坠。

    咒灵的视力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性,所以他也看到了,她戴着的那对耳坠,比他那时候在夏油杰手里看到过的似乎要更新一些。

    那时候的真人并没有想太多,因为那对耳坠上没有咒力的气息,这就证明它们并不是咒物真人没有想要过问夏油杰私事的想法。

    他们并不是朋友,只是有着共同的目标而已,充其量可以勉强称作同伴是因为那个共同的目标,所以他们才会暂时聚集在一起。

    夏油杰思索时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横贯在整个额头上的那道疤痕和缝合线的痕迹,是他成为“夏油杰”的原因。

    这具名为“夏油杰”的身体的主人,一开始并不是他。

    是在一年以前,曾经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学生、后来叛逃成为特级诅咒师的夏油杰,于新宿发动咒灵恐怖袭击,制造了被称之为百鬼夜行的事件,最后被自己曾经的挚友五条悟杀死之后,他才得到了夏油杰的身体。

    他替换了自己和夏油杰的大脑。

    是因为做了这种事情,所以才会在额头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缝合线横贯左右。

    他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短期内他和那些特级咒灵们真人和漏珊他们,姑且可以说是目标一致的。

    真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夏油杰的动作,他很奇怪,拥有那对款式一样的耳坠的少女,和夏油杰是什么关系呢

    “夏油”

    夏油杰毫无反应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真人忽然意识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存在了。

    无论是对于任何生物而言,都会将自己最重视的事物放在第一位置,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倘若那个重要的事物出现在视野内,那么其他的东西就完全不重要了。

    这是真人最近从书上看来的。

    他从书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有关于构成人类的各方面要素。

    放映厅内的灯光被熄灭了,屏幕上浮现出画面,电影开始了。

    虽然路上真人时不时要和夏油杰搭几句话,但在电影开场之后他却像是忽然有了公德心一样,周围的人都很安静,只有电影中的声音扩散在放映厅中。

    因为灯光熄灭,观众席之中的视物能力被大幅度削弱,因此渊绚将墨镜和口罩摘了下来她没意识到自己还戴着墨镜口罩时就已经被某些东西注意到了。

    渊绚只是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想不明白到底奇怪在哪里,忍不住看了看四周,但周围都很正常男人、女人、小孩子、站在过道里的人

    大家都是来看电影的。

    她也将注意力放回到电影上,在这种氛围中再看一遍自己的表演,渊绚忽然有了一种熟悉感,她觉得可能是自己也将情绪代入了电影之中,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但童磨却是在拍摄的过程里,就完全进入了“教祖”这个角色,甚至在拍摄的间隙中都时不时和她说一些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特指那些在剧本上没有的话,但即便是渊绚也无法否认,那的确是“教祖”这一人物会说出来的话语。

    他就像是在填充这个角色一样,“教祖”的形象在他身上变得越来越真实。

    这并不让渊绚觉得惊喜,反而令她感到害怕。

    心理学上有一种效应叫作“恐怖谷理论”,简单来说就是某些非人的事物在逐渐变得越来越像人类的过程中,人对其好感会逐渐攀升,直到抵达完全与人类一致的点,这时候人类对其的情感却会转至负面。

    童磨在渊绚这里的印象变化其实也差不多。

    一开始发现他与小说中“教祖”的形象非常贴合时,她是感到惊喜的,所以才能对他所说的“或许那就是我的前世”之类的话给出回应。

    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发现童磨不仅在拍摄时是“教祖”,拍摄结束之后也仿佛与拍摄中没有差别时,她感到害怕了。

    “教祖”这个角色是意外诞生的。

    但“童磨”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类,几乎完美贴合的相似度让她对这个角色产生了退却的心理。

    即便电影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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