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过了五天安生日子, 太后、皇帝、后妃,都没来找她麻烦。

    内务府送来今冬各宫的例钱俸禄安排,傅星河浏览完毕, 大致没有问题。

    “今年冷得早, 各宫的炭火量要多给一些,还有那些太监宫女,不可冷了他们,免得受风寒传染给主子。不够的钱本宫这里补上。”傅星河从暴君后宫敛了不少钱财, 是时候做些公益了。

    太监连连称赞娘娘大善,跑着出去给大家传好消息。

    傅星河转头对夏眠道“这个钱不能从本宫私房钱里出。本宫没钱。”

    私房钱万万是不能动的, 不然岂不是暴露了

    夏眠“那娘娘准备从哪儿出”

    傅星河站起来,绕着温华殿转了一圈,细长的食指飞快地点了点“这儿、这儿”

    夏眠目瞪口呆, 娘娘的意思是变卖温华殿里的奇珍异宝这里面可有不少封妃当日陛下赏赐的东西

    傅星河从没有把温华殿当成自己家,这里是暴君的地盘,卖暴君的东西, 给暴君的员工添福利, 还用舍不得吗

    “后宫本宫说了算, 我说怎么卖, 就怎么卖。陛下不会管这种小事。”

    夏眠替贵妃心疼这些摆设, 殊不知本人根本偷着乐。

    傅星河指点道“内务府应该有路子把东西运到宫外去卖吧到时候要加上一点噱头, 比如这是皇贵妃用过的, 这是陛下用过的”

    夏眠看着贵妃指的那套茶盏, 确实是陛下用过的, 陛下唯一一次来温华殿, 碰过, 没喝。

    傅星河“本宫出了这么大点子, 能不能分杯羹”

    夏眠无话可说,原来还是为了中饱私囊。

    傅星河见夏眠一脸生无可恋,笑了下,正经道“顺便帮我把几箱书运回傅家,是我二哥的书,物归原主。”

    想看的书,傅星河看得差不多了,而且她现在能自由行动,想看书可以去皇宫的藏书阁。

    傅星河说着,让伍奇把箱子搬过来,铺上防虫的香薰之后,一本一本按种类放回去。

    孟岽庭连续五天在御花园规律地遇见各个后妃,开始察觉不对劲了。

    某个时间总是能看见某个后妃,像是被安排好了似的。

    而且傅星河是不是收钱了就像以前皇帝身边的太监收钱办事,在主子翻牌的时候动手脚

    这个念头一旦出来,孟岽庭就越发笃定傅星河会做这种事。

    正好路过温华殿,孟岽庭想也不想,直接走了进去。

    三分怒气在看见傅星河一副卷包袱跑路的样子时,出口变成了八分怒气。

    “在收拾什么”

    傅星河冷不丁听见一声怒气冲冲的质问,吓了一跳,手里的书砸到脚趾上,痛得她直皱眉。

    于是口气便也不怎么好“臣妾借二哥的书,整理好了运出宫还他。陛下想留着可以花钱跟傅云霄买断。”

    孟岽庭一听她提钱就来气“你是不是收俞凤的钱了”

    “没有”傅星河断然否认。

    没证据的事不要胡说。

    “那朕为什么总是看见俞凤”

    傅星河心里道那是因为她选了个好时间在御花园等你啊。

    “陛下没有禁止后妃去御花园。”

    孟岽庭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去”

    傅星河淡淡心虚,当然是为了把时间都最大化地安排给后妃,俞凤选了她经常出门活动的时间段,她收了钱,自然要让路。

    傅星河抬眼盯着孟岽庭,一字一句道“温华殿有花园,臣妾赏牡丹花就够了。”

    借口

    孟岽庭“没开花有什么好看的”

    傅星河笑道“没开花陛下就往我这送,不就是希望臣妾赏枯叶吗”

    孟岽庭一噎,他说不过傅星河,但就是十分生气,傅星河怎么能、怎么能把他卖给俞凤

    孟岽庭扶额,他真是让傅星河气疯了,居然想到出卖这个词。

    他看着傅星河嘴角的笑意,恨得牙痒痒,真想伸出手,捏住她的脸蛋,把她捏哭。

    “不管你有没有收钱,从今天起,朕不想再见到任何一个人。”

    傅星河不干,她才不当这个千古罪国妖妃“陛下怎么不直接在前朝后宫修一堵墙”

    孟岽庭眼神嘲讽“建墙那后宫岂不是贵妃的天下了”

    傅星河一脸莫名“陛下不希望我一手遮天,为什么让我阻止后妃见你所有人都见不到陛下,只有臣妾能见,跟一手遮天又有什么区别陛下既不是昏君,让我背这污名,他日见到太傅,太傅不得打断我的腿。”

    “强词夺理。”孟岽庭丢下一句话,不欢而散。

    “一进来就发脾气,说不过就跑。”傅星河小声逼逼,“夏眠,你给评评理。”

    夏眠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吵起来的。因为娘娘确实收了俞凤的钱,导致她也不敢说娘娘没错,只好保持沉默。

    姜还是老的辣,这种理估计只有福全公公能评。

    暴君走了,留下一个难题给傅星河。

    傅星河被他气得肚子疼,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找她麻烦。

    “今天什么日子”

    夏眠道“八月二十六。”

    傅星河揉了揉鼻子“本宫好像闻到了一点烟味。”

    话音刚落,温华殿大门进来两个人。

    俞凤扯着王婵寂的胳膊,快步走进来。一个目露得意,一个双眼泣泪。

    傅星河很少见到王婵寂,这人人如其名,几乎不爱参与宫里任何事,安安静静的,上回肖丰丰出事,俞凤带了一群人来讨伐她,唯独没有王婵寂。

    这两人能闹起矛盾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傅星河脑壳痛。

    俞凤甩开王婵寂,兜头告状“贵妃娘娘,王婵寂她居然在宫里烧纸钱”

    在宫里烧纸钱是大忌。

    傅星河回想了一下王婵寂的“简历”,亲娘早逝,父亲再娶,边关长大,人却温婉。

    便问道“今天是你娘的忌日”

    王婵寂跪在地上,垂泪不语,眉眼如高山之月,姣姣清白。

    傅星河“起来说话。”

    俞凤插嘴道“她哪敢起来,边烧纸钱边念一个野男人的名字。她爹还活着,这是烧给谁啊”

    傅星河看见一顶绿帽戴在暴君头上,嘴角轻微上扬了下,紧接着她想到暴君无缘无故的脾气,王婵寂是她招进来的,怕是得把罪名扣在她头上。

    她坐直了身体道“此事本宫一定查明清楚,俞凤,你先回去吧。”

    俞凤有点想留着,这后宫,除了贵妃级别比她大,就数王婵寂跟她平级。王婵寂要是倒台了,那她离陛下又近了一步。

    但是贵妃这些天给她开了不少后门,傅星河的面子还是要给。

    思来想去,俞凤觉得傅星河也没必要包庇王婵寂,便福了福身,慢慢退出去。

    傅星河让夏眠去倒茶,把王婵寂扶起来,“你们可真会给本宫出难题,既然心里有人,何必进宫,倒显得本宫办事不力。”

    王婵寂闻言又跪在地上“是我对不住娘娘,甘愿受罚。”

    傅星河见她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心里叹气,本宫就没有这种不怕死的勇气,板子挨在身上不疼吗

    “要不是我掌管后宫,俞凤今天一定把事情闹到陛下跟前去,你知道肖丰丰的下场吗”

    王婵寂闭了闭眼,肖丰丰在宫里消失这事她知道“请娘娘责罚。”

    傅星河蹲在她身边,小声提醒道“肖丰丰现在在她金陵老家养病。你可以选择说与不说。”

    王婵寂惊讶地看着她。

    傅星河被美人这么梨花带雨地看着,有点受不住地心软,不知道暴君是怎么忍得住的,不愧是暴君。

    她蹲得累了,见王婵寂不起来,地上铺了地毯,干脆在她身边席地而坐。

    “宫里的日子是很平淡,日复一日见不到头。”傅星河心里始终有点愧疚,暴君对后妃这么渣,她简直是助纣为虐。

    可能俞凤她们心里并不这样想,因为很难说古代女子在宫外相夫教子的生活会更如意。后妃起码有品级,有俸禄,吃穿不愁。

    傅星河道“你可以把我当姐妹,我是很好说话的。”

    王婵寂沉默许久,轻声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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