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捅了篓子

    监察御史这么摊牌,殿中的气氛一直诡异尴尬到了极致。

    监察御史自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向陛下发难,这朝中,能这么公然为难陛下的,恐怕也只有国公府了

    一时间,殿中连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旁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都等着李彻开口。

    李彻目光微敛,似是并不意外,指尖轻轻扣了扣桌椅一侧,淡声问道,“朕先问你,建安侯府一事查得如何了”

    监察御史微顿,“这”

    他知晓今日陛下会过问建安侯府一事,但按国公爷早前的意思,只要将楚洛的事抛出,殿中定然哗然,国公爷的心腹届时再推波助澜,殿中都是质疑声,陛下根本无暇问起。只要殿中的场面够尴尬,陛下只会将大理寺抬出来,让大理寺接手处理。

    谁知,陛下竟理都未理会他先前说的事,直接问起建安侯府的事情来

    和早前想的全然不同

    眼下,整个正殿中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监察御史深吸一口气,支吾道,“此事有些错综复杂,涉及到的人众多,三日时间,恐怕不够查”

    此话一出,殿中再次哗然。

    监察御史只得叩首阖眸,眉头拢紧,心中不知要怎样才能将话题转回先前成明殿的非议上去,让自己脱身。

    “那朕要再给你几日,才能查清”李彻追问。

    监察御史额头渗出涔涔冷汗,不是他不查,是根本不知当怎么查,真查了要怎么收场

    早前国公爷是想用建安侯府三房的事掣肘陛下,结果陛下直接让建安侯府分家,是不准备再护建安侯府了。建安侯府倒台,对国公爷而言,查不查三房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御史台又不是刑讯机构

    ,根本查不到底,这次御史台上下这次是吃了个暗亏,还不能明说。

    监察御史闭目不言,脑海中嗡的一声空白,怎么应都是错

    “陛下恕罪”监察御史只得叩首,在厅中老泪纵横。

    李彻却道,“你是有罪”

    监察御史愣住,殿中也都愣住。

    李彻幽幽道,“建安侯府三房私通宁王,本是你们御史台上的折子,朕让你们御史台彻查建安侯府与宁王有染一事,你们跑来问朕的意思,探朕的口风,问朕要怎么查。朕清清楚楚告诉你们,朕不干涉,楚家的事要你们秉公办理,清清静静,彻彻底底得给朕查清楚,结果你今日告诉告诉朕,你查不出来,因为涉及到的人太多,时间不够你们却有多得很的清闲时间,去查朕的后宫寝殿里留宿了谁宿了几日你当朕好搪塞吗赵沐和”

    监察御史吓得一哆嗦,“陛下”

    李彻惯来温文,极少在早朝时动怒,眼下,殿中都跟着抖了抖,知晓监察御史这次是撞在了气头上

    李彻凌声,“赵沐和朕一而再再而三,让你仔细彻查清楚建安侯府是否与宁王私通,这关乎一个百年世家的清誉,关乎朕要如何给朝中百官一个交待,你当朕的话是耳边风吗”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监察御史已经语无伦次,只能反复重复这一句。

    李彻恼意,“你身为监察御史,御史台之首,连一个侯府是否伙同宁王谋逆这样的事情大,还是朕寝殿留宿了谁事情大,你赵沐和心里分不清楚是分不清楚,还是旁人让你们御史台查什么,你们御史台就查什么,你们御史台究竟是谁的御史台”

    李彻言罢,殿中忽得风向一转。

    最后这一句,只要不聋都听出了内味儿

    “啊陛下”监察御史吓得险些窒息。

    李彻动怒,殿中纷纷噤声,不敢再出旁的声音。

    而李彻缓缓转眸,不去看跪在地上的监察御史,而是看向殿中的温国公,淡声道,“日后这朝中,谁想通过御史台过问朕后宫之事,大可亲自来问朕。但早朝之上,朕当交待的要先交待。”

    “大理寺卿。”李彻唤了一声。

    大理寺卿应声步入殿中,双手将手中卷轴举过头顶,恭声道,“陛下,微臣已彻查建安侯府三房与宁王有染一事,还请陛下过目”

    张世杰言罢,朝中才纷纷反映过来,陛下原来已经责令大理寺彻查,为了公允,也并未干涉御史台查证。

    但有失公允的,最后竟是御史台,拿后宫之事搪塞建安侯府之事

    御史台未必有这样的胆量,朝中心知肚明。

    温国公脸色铁青,见大监上前,从大理寺卿手中接过卷宗,呈上给李彻。

    殿中再度静声。

    建安侯,建安侯世子和楚颂连只觉都不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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