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随侍
老夫人苑中屏退了旁人,只留了建安侯。
“陛下怎么忽然要来东昌侯府”老夫人嗅觉敏锐。
“这一点，儿子也没想通。”建安侯沉声叹了叹，端起手中茶盏轻抿一口。
老夫人眉头微微拢紧,“京中纨绔子弟惯来不少，陛下偏偏在朝堂上当众问责东昌侯府管教之事，我就觉得此事不简单。陛下是给了东昌侯府一个下马威,也应当是杀鸡儆猴既是如此,圣驾亲至东昌侯府，也有些说不过去”
老夫人是东昌侯府嫁出女儿,又是东昌侯姑母。
心中自然是向着东昌侯和东昌侯府。
于老夫人而言,谭孝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贪恋美色，但世家子弟之中像谭孝这样人不少,像谭源这样洁身自好,又自律人才不多。
谭孝举止,在老夫人眼中看来,若是不触犯建安侯府礼仪，确实算不得什么。
无非房中多纳几个侍妾，多养几个外室,这些侍妾也好,外室也好，甚是这些侍妾和外室生出女儿，都入不得老夫人眼。
这些侍妾外室生出来庶子庶女不过是嫡子和嫡女陪衬,心思太多了不是好事。家中嫡子嫡女才是家族核心,族中颜面,言谈举止都需得体妥当。
所以老夫人看来,谭孝品性好坏，与他好不好色无关，只与他做不做得妥当有关。
谭孝同人在凤月楼这样地方因为一个风月女子大打出手，伤了和气，是不妥，但老夫人认为不妥，是不应当伤了世家子弟之间和和气，和在明知驻军调任节骨眼儿上给御史说辞。
建安侯府老侯爷过世得早，建安侯自幼是老夫人一手教养大，所以老夫人时局清楚。
自陛下登基，提拔了不少朝中新贵，尤其是军中新贵。
陛下要从世家手中揽权，实行新政，就要有兵权做支撑，所以，国中首先受到冲击便是东昌侯府这样手握兵权豪门世家。
驻军将领几年就会轮调一次，就这调任节骨眼儿上，御史站出来参东昌侯管教不严，朝中焦点都在东昌侯府家教上，却没有人多留意东昌侯府兵权交出了多半。
虽然眼下谭源在军中，似是很得陛下青睐，是军中年轻这一辈佼佼者。但细思下来，东昌侯府以一个谭源替代了一个东昌侯，兵权削了多半，不得不说天子计量有些深，也步步走得稳。
天子身后是太傅。
这些前朝手段，没人比得过太傅。
眼下新政阻力重重，陛下是在借削弱东昌侯一事，给国中世家看。
这也是为何东昌侯会大张旗鼓将谭孝送到王家去缘由。
陛下若是拿定了注意，东昌侯府若是不表明支持态度，陛下手腕会越来越硬。
偏生这谭孝也是个不懂事，又不知好歹。
若非他出生时候受了闪失，东昌侯自幼心疼他，惹出这样事，只怕东昌侯府就要将他除名，以儆效尤。
“还有一事”建议此处，建安侯也同老夫人提起，“今日陛下在文山行宫见过谭孝了。”
“我听说了。”老夫人应道，她本是想晾谭孝一晚上，看他反应，再寻谭孝来说洛姐儿事，但下人是说，陛下身边侍卫将谭孝领走，说要亲自问问他这段时间长进。
谭孝早前就不得陛下喜欢，因为谭孝事陛下当众斥责过东昌侯。陛下此时召见谭孝传递信号，在老夫人看来，远比楚洛这样一个庶女是不是被谭孝特意算计了来得重要得多。
楚洛早前确没想错。
为了维护东昌侯府和建安侯府声名，老夫人是有可能会将她送到谭孝苑中。像建安侯府和东昌侯府这样豪门世家，嫡女才是维系世家关系纽带，楚洛这样庶女不值得两家生间隙。
所以，老夫人心思都在陛下召见谭孝之后事情上。
建安侯踱步起身，再次确认了窗外无人，才悄声朝老夫人道，“陛下今日不单斥责了谭孝，还掌嘴二十，杖责二十，不仅如此，陛下还亲自打了谭孝一拳，说是品行不端，对陛下不敬”
“什么”老夫人惊讶得从椅子上缓缓撑手而起，足见眸间诧异。
品行不端，对天子不敬，这可是大罪
只是掌嘴二十，杖责二十，已算是轻了
陛下这也是变相同东昌侯说，这些责罚也就因为谭孝是你儿子，否则论罪细究，哪得这么轻松。
陛下亲自打一拳便是证据。
老夫人抚了抚心口，“原因知道吗”
建安侯双手覆在身后，奈何摇头，“谭孝许是会私下同世安提及，儿子没好问，所以才会说，陛下为何要圣驾亲临东昌侯府，儿子也没想明白。早前，儿子是以为陛下摆驾回宫途中本就经过坊州城，想在坊州看看，但坊州府衙人多眼杂，所以选了东昌侯府。眼下出了谭孝这档子事儿，世安这里怕是如履薄冰。”
老夫人也不由叹了叹。
建安侯会意上前，扶了老夫人重新落座。
老夫人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压了压惊，这才叹道，“陛下就算要拿东昌侯府开刀，也不会无缘无故打算到谭孝头上，谭孝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惹怒了天颜，这个混账，还不知道要给东昌侯府惹多少祸事这也就是王氏亲生儿子，出生时又受了闪失，东昌侯疼他。若是换成姨娘生儿子，早就该打断双腿，关进宗祠闭门思过
老夫人苑中屏退了旁人,只留了建安侯。
“陛下怎么忽然要来东昌侯府”老夫人嗅觉敏锐。
“这一点，儿子也没想通。”建安侯沉声叹了叹，端起手中茶盏轻抿一口。
老夫人眉头微微拢紧,“京中纨绔子弟惯来不少，陛下偏偏在朝堂上当众问责东昌侯府管教之事，我就觉得此事不简单。陛下是给了东昌侯府一个下马威,也应当是杀鸡儆猴既是如此,圣驾亲至东昌侯府，也有些说不过去”
老夫人是东昌侯府嫁出女儿,又是东昌侯姑母。
心中自然是向着东昌侯和东昌侯府。
于老夫人而言,谭孝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贪恋美色，但世家子弟之中像谭孝这样人不少,像谭源这样洁身自好,又自律人才不多。
谭孝举止,在老夫人眼中看来,若是不触犯建安侯府礼仪，确实算不得什么。
无非房中多纳几个侍妾，多养几个外室,这些侍妾也好,外室也好，甚是这些侍妾和外室生出女儿，都入不得老夫人眼。
这些侍妾外室生出来庶子庶女不过是嫡子和嫡女陪衬,心思太多了不是好事。家中嫡子嫡女才是家族核心,族中颜面,言谈举止都需得体妥当。
所以老夫人看来,谭孝品性好坏，与他好不好色无关，只与他做不做得妥当有关。
谭孝同人在凤月楼这样地方因为一个风月女子大打出手，伤了和气，是不妥，但老夫人认为不妥，是不应当伤了世家子弟之间和和气，和在明知驻军调任节骨眼儿上给御史说辞。
建安侯府老侯爷过世得早，建安侯自幼是老夫人一手教养大，所以老夫人时局清楚。
自陛下登基，提拔了不少朝中新贵，尤其是军中新贵。
陛下要从世家手中揽权，实行新政，就要有兵权做支撑，所以，国中首先受到冲击便是东昌侯府这样手握兵权豪门世家。
驻军将领几年就会轮调一次，就这调任节骨眼儿上，御史站出来参东昌侯管教不严，朝中焦点都在东昌侯府家教上，却没有人多留意东昌侯府兵权交出了多半。
虽然眼下谭源在军中，似是很得陛下青睐，是军中年轻这一辈佼佼者。但细思下来，东昌侯府以一个谭源替代了一个东昌侯，兵权削了多半，不得不说天子计量有些深，也步步走得稳。
天子身后是太傅。
这些前朝手段，没人比得过太傅。
眼下新政阻力重重，陛下是在借削弱东昌侯一事，给国中世家看。
这也是为何东昌侯会大张旗鼓将谭孝送到王家去缘由。
陛下若是拿定了注意，东昌侯府若是不表明支持态度，陛下手腕会越来越硬。
偏生这谭孝也是个不懂事，又不知好歹。
若非他出生时候受了闪失，东昌侯自幼心疼他，惹出这样事，只怕东昌侯府就要将他除名，以儆效尤。
“还有一事”建议此处，建安侯也同老夫人提起，“今日陛下在文山行宫见过谭孝了。”
“我听说了。”老夫人应道，她本是想晾谭孝一晚上，看他反应，再寻谭孝来说洛姐儿事，但下人是说，陛下身边侍卫将谭孝领走，说要亲自问问他这段时间长进。
谭孝早前就不得陛下喜欢，因为谭孝事陛下当众斥责过东昌侯。陛下此时召见谭孝传递信号，在老夫人看来，远比楚洛这样一个庶女是不是被谭孝特意算计了来得重要得多。
楚洛早前确没想错。
为了维护东昌侯府和建安侯府声名，老夫人是有可能会将她送到谭孝苑中。像建安侯府和东昌侯府这样豪门世家，嫡女才是维系世家关系纽带，楚洛这样庶女不值得两家生间隙。
所以，老夫人心思都在陛下召见谭孝之后事情上。
建安侯踱步起身，再次确认了窗外无人，才悄声朝老夫人道，“陛下今日不单斥责了谭孝，还掌嘴二十，杖责二十，不仅如此，陛下还亲自打了谭孝一拳，说是品行不端，对陛下不敬”
“什么”老夫人惊讶得从椅子上缓缓撑手而起，足见眸间诧异。
品行不端，对天子不敬，这可是大罪
只是掌嘴二十，杖责二十，已算是轻了
陛下这也是变相同东昌侯说，这些责罚也就因为谭孝是你儿子，否则论罪细究，哪得这么轻松。
陛下亲自打一拳便是证据。
老夫人抚了抚心口，“原因知道吗”
建安侯双手覆在身后，奈何摇头，“谭孝许是会私下同世安提及，儿子没好问，所以才会说，陛下为何要圣驾亲临东昌侯府，儿子也没想明白。早前，儿子是以为陛下摆驾回宫途中本就经过坊州城，想在坊州看看，但坊州府衙人多眼杂，所以选了东昌侯府。眼下出了谭孝这档子事儿，世安这里怕是如履薄冰。”
老夫人也不由叹了叹。
建安侯会意上前，扶了老夫人重新落座。
老夫人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压了压惊，这才叹道，“陛下就算要拿东昌侯府开刀，也不会无缘无故打算到谭孝头上，谭孝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惹怒了天颜，这个混账，还不知道要给东昌侯府惹多少祸事这也就是王氏亲生儿子，出生时又受了闪失，东昌侯疼他。若是换成姨娘生儿子，早就该打断双腿，关进宗祠闭门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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