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

    他的身份虽特殊,可军马在彭城便已驻扎,进金陵城的路引上写的名字为宋诚,任哪里都找不到破绽,如何她却精准地在第一夜便缠了过来

    郑来友机警,虽是在旁人的地盘,却能将来龙去脉盘查清晰,这女子当真是青杏馆的姑娘,而他所赁屋舍的隔壁,也的的确确是那位转转姑娘的寓所。

    他反问她,“姑娘因何纠缠,莫非从前识得宋某”

    雪浪拿膝盖一下一下地碰着他的膝盖,那触碰的份量轻柔。

    “六日前,我途径千秋县时,车轿崴了泥,是相公命人将我的车轿抬起”她仰头看他,眼神绵绵,“那时候相公站在树下躲雨,电闪雷鸣的,险些要把相公给劈死”

    宋忱沉默一时,“你把我形容的好像不太聪明。”他转开话题,“确有此事。”

    那一日天降大雨,他随身的小厮阿早便是那时候染上了风寒。

    雪浪笑的明媚。

    千秋县车轿陷入泥泞是真,宋忱命人相助也是真,可车轿上坐着的,却不是她。

    不过是事先安排好的罢了。

    她笑的天真无邪,“相公雪中送炭,我便以身相许,理所当然啊”

    宋忱冷言,“抬起车轿的,是我的两个长随,宋某未曾出力。”

    一只雪一样的小手便搭在了他的膝盖上,轻轻地拍了一拍,“我不管,相公生的好看。”

    宋忱默然,“云叩京”

    雪浪眨着眼睛,笑的狡黠,“相公抱我坐。”她指指他的大腿,“就坐那儿。”

    抱还是不抱,这是个抉择。

    牺牲,去换一条登天的路径,这样的买卖他做不做

    宋忱按下心中悸动,骤然站起身,他选择了清白。

    “宋某少陪了。”他拱手告辞,不是欲擒故纵,也并非拿腔作势,不过是不愿意出卖自身罢了。

    雪浪却牵住了他的衣袖,轻轻晃了一晃。

    “相公既是买卖人,总要知晓互通有无的道理,我为相公引荐云叩京,相公给我什么呢”

    宋忱原地站定,并不看她,“姑娘要什么”

    雪浪轻轻嗯了一声,认认真真地想了下,仰头看他。

    “我为相公引荐,相公日后的所得,分我两成。”她眼神澄澈,又附加了一句,“相公在金陵时,不管做什么,都要带着我。”

    宋忱有些意外。

    灵魂,他一样也不能给她,原以为她会再度提出要他爱她这样直白的荒唐话,万没想到竟然是银钱分成这等易事。

    至于出门带着她,倒也不是难事她能如此退让,已然让他意外了。

    “成交。”他颔首,再度回到椅子坐下,直面与她,“宋某做的买卖乃是人参,若是禁中纳供,宋某将在江南两省广设参行,届时所得,皆分姑娘两成。”

    她的眼神无邪,澄澈明净的让他忽的有些无地自容。

    什么人参、什么参行,都是幌子罢了。

    雪浪却轻轻点头,眼神绵绵,“那相公何时抱我”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宋忱沉默不言,好一时才眉眼冰凉,不带半分温度。

    “宋某心有明月,绝不会另爱她人。”他重申,有些坚不可摧的意味,“宋某不会抱你,更不会爱你,姑娘的以身相许,宋某承受不起。”

    “若是姑娘执意这般要求的话,宋某这买卖,不做也罢。”他斩钉截铁,像是下了最后通牒。

    这样重的话砸下来,宋忱以为她会落寞,可是她没有,依旧眉眼纤柔,眼神似有汪碧水。

    “相公瞧瞧我的眼睛。”她凑近了他,睁大了眼睛,那眼睫纤长,瞳仁黑亮,其间倒映着他的人影。

    她的要求突如其来,稀奇古怪,宋忱略一愣神,她已然勾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往自己身前拉了一拉。

    鼻息相接,宋忱心跳隆隆,望着她的眼眸,乌亮瞳仁里明晃晃地刻映着他的脸。

    “怎么了”他下意识地出声询问。

    她拿纤长的手指自己撑开了一只眼睛,郑重其事地告诉他。

    “你瞧我的眼睛里,有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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