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缸里飘着几个疑似食物的东西,而喻言墨摆着尾巴,吃得正欢。

    吃饭时隔壁桌又来了几个人,之前不请自来的男人似乎是组织了一场聚会,喻言墨隐约听见了对方话中竟然还是提起了秦楠,却是李代桃僵地给了秦楠另一个身份。

    那男人说话时摆着手,姿态颇有些自命不凡,却小心翼翼地瞟了秦楠一眼,见秦楠似乎没有听见自己在说什么,才继续道:“旁边那桌就是我的邻居林见,他们修真界的人不习惯和别人坐在一起,但他还是给我面子地来这里坐坐。”

    狐朋狗友们连连吹捧,那男人极为受用地抚掌大笑,喻言墨却只觉得无语,这么看来,这男人还真是钱多得没地方花,竟然花费一百两银子只为显摆自己认识修者。

    同时,喻言墨还注意到,在男人提起林见的名字时,秦楠执筷的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眼睫也半垂着,遮住了那一瞬的眼神变化,他在心中猜测到,难道秦楠同这个林见有什么过节

    很快,他的猜测就得到了印证。

    饭后秦楠没再耽搁,带着喻言墨向秦家走去,秦家足足占据了颍州城的半壁,自然不止一个门,秦楠走的是个极小的只有一人宽的小门,隐蔽得堪称密道,但看他熟练的动作,显然常通过这扇门进出秦家。

    秦家作为修真世家,院落自然也不同寻常,而是又分成四个小院,每个院落都呈现一个季节的景象,春芽院是小桥流水的早春,夏荣院是万木葱茏的盛夏,秋盛院枫林尽染,冬清院则有漫天飞雪,纷纷扬扬。

    四个小院各自有不同风格的建筑,却又不完全隔开,而会在交界处错落有致地搭配在一起,看上去新奇又漂亮,即使是喻言墨这种自诩见惯了世面的现代人都忍不住惊叹。

    此时秦楠正是从冬清院回到秦家,这里的温度也当真与冬日一致,秦楠没有修为护体,穿着单薄的衣服微微有些发抖。

    喻言墨倒是没受到环境影响,系统大发慈悲地让小鱼缸里的水保持了恒温,使他免于成为一条冻鱼,可是看到秦楠冷得发白的脸色,他还是一步一步数着还要多久才能进入另几个院落。

    但就在他们快踏进秋盛院时,又一批不速之客挡在了他们面前,在秦楠被人拦下来的瞬间,喻言墨由衷地觉得自己今天的经历有些过于丰富曲折了。

    拦在他们面前的共有三个人,为首的那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穿着件月白色修身长袍,那衣服从面料到做工无不上乘,衬得人身修腿长,光凭衣服就能看出他绝对是秦家的公子。

    喻言墨仔细一看,发现这人面容称得上俊秀,只是狭着细长的眼眸,一张薄唇又刻意将唇角向下压,就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刻薄。

    后面两个人应当是他的书童,相比之下容貌要平凡得多,只是他们梳洗得整整齐齐,就显出几分清秀。

    这三个人站在一起,表情一个比一个不善,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

    喻言墨回头看了看自家楠主,此时小少年虽然冷得面色微白,但表情依旧平静,没在气势上被人压制,且他的容貌远比另外三人精致,眉眼间又带着几分朗朗之气,以一敌三都完全不输阵。

    喻言墨心中得意:我家楠主就是厉害。

    得意之后,他也意识到来者不善,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之中,可以预见,在未来一段时间秦家都会是他与秦楠的主战场,所以此时绝不能懈怠。

    秦楠对那三个人点了点头,态度不卑不亢,依次叫出了他们的名字:“秦秋茗,林见,莫深。”

    喻言墨一惊,这三个人中竟有两个他都听说过名字,秦秋茗更是他们刚买到的乾坤囊的主人,他直觉出问题的可能就是乾坤囊。

    果然,秦秋茗全然不理秦楠的问候,而是高傲地扬扬下巴,语气不屑道:“小杂种,你还改行去当贼了吗”

    与此同时,一旁的林见已经抢着开口,语气尖利道:“公子的乾坤囊不见了,我那天看你出入春芽院就觉得可疑,你说,是不是你偷走了乾坤囊”

    喻言墨表情微冷。

    这位林见分明才是乾坤囊失窃的最大嫌疑人,却如此熟练的将锅甩给了秦楠,再回想起秦楠听到他名字时的态度,他如何能不知此人必然是做这种事的惯犯。

    对面,林见的态度虽然咄咄逼人,内心却是不安的,他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好,秦秋茗的乾坤囊多到数不清,因此他时常在手头紧时当掉一两个,等有钱了再赎回来,这一行为从未暴露过。

    但今天秦秋茗却罕见地穿了身浅色衣服,又点名要用当掉的乾坤囊搭配,他自然无法找到,为此还贻误了之前答应邻居的聚会,恐怕也拿不到约定等聚会后支付的那一百两银子了。

    但当务之急还是洗清自己偷拿乾坤囊的嫌疑,他想到秦秋茗向来看秦楠这个私生子不顺眼,当即决定甩锅,之后带着秦秋茗一通找,终于在这里拦到了秦楠。

    林见在脑中思索着,要怎么才能让秦楠没有开口解释的余地。

    但不等他想出答案,却看到秦楠甩手拿出一个乾坤囊,平静地问道:“你们说的乾坤囊,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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