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温水到底是捧不热一颗已经被冰冻了三年的心。

    但没关系。

    温水不行,那就用开水。

    “有没有用,这不是你现在说了算的。”

    许慎柔声回他“我可以等你,我愿意等你,我也只想等你。你拒绝也没用,我就是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哪一天你跟我说实话了,到时候如果我真的不能接受,那我会自己离开,但是告不告诉我是你的自由;在这之前和在这之后,喜不喜欢你追不追求你,这应该是我的自由。”

    许慎哄人的本事的确一流,一本正经说歪理邪道也毫不心虚,余临被他一番话说得喉间发哽,良久才在他的目光下轻轻垂眸“随便你。”

    他转身进了主卧。

    随着关门声响,偌大的客厅外间又恢复了一片冰冷的安静,许慎站在原地盯着那扇门看了两秒,半晌才回头,开始收拾餐桌上的剩饭。

    上午的时候余临把自己关在房里又睡了一觉,做了些乱七八糟错综奇怪的梦,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闷出了一头汗,一开门发现许慎坐在沙发上拿着两本文件一样的东西,拖着他的黑色毛绒拖鞋,姿态无比娴熟地靠在靠枕上,两条长腿膝盖搭在一起,戴着只金丝眼镜眯着眼,另一只手拿着钢笔,似乎在做笔记。

    正午太阳明亮,阳台上许慎把他那件棉袄已经从洗衣机里拿出去晒了,玻璃窗上飘过几缕笔直的光线,称得他眉目疏朗,连头顶被随手撩上去的头发都姿意潇洒,流动的笔尖在光线下时断时续地移动。

    他这个样子,让余临想起了高中时他打完球,总嫌弃刘海长热,要把头发撩起来,因此齐羽还开玩笑说过这和寸头一样,都是男生的死亡发型,只有真正的帅哥才玩得起。

    很明显,许慎就玩得起。

    余临靠着门框晃了晃神,在许慎的目光看过来之前又迅速扭过头,欲盖弥彰一样朝反方向走了两步,听见许慎在身后客厅道“听你说请了半年的休假,又要租房子又要找工作,我就托我朋友去看了两家公司。”

    许慎放下手里那几分稿纸,站起身,看着余临僵立不动的背影道“放心,公司不是小公司,但都缺人。基本信息就在这里,你要是有看中的,这个学历背景去应聘,十有八九是能成的。”

    余临的视线越过他,落在那个放在茶几上的文件上,离得有点远,他看不清上面的字,但许慎也没有给他拿过来的意思,站在沙发边一脸无辜地负手看着他,眼里还含着一点不甚明显的笑意。

    这分明就是在等他自己走过去。

    余临偏不。

    他摇了摇头“辛苦了,谢谢。不过应该用不上了。”

    许慎挑起一边眉头“为什么”

    “我已经找到一份很方便的工作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的简历写到一半又放弃那份工作应聘的原因。”余临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淡然转身,“快一点了,你还不回去”

    许慎怀疑他这模糊不清的措辞其实就是临时找来糊弄自己的,眉尖还未放下来,正要开口说什么,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许慎低头单手划开屏幕,扫了一眼来电人称呼,又抬头朝余临露出一个透着些许小得意的笑容,当着他的面,接起了电话“喂师傅”

    余临眉头一跳。

    “哦,手机修好了啊,”许慎抽空瞥了他一眼,故意重复了一遍对面说的话,“原来只是进水停机了我上午拿过去的时候还以为至少得等到明天呢,效率真挺高的。谢谢了,我现在有时间,马上去拿。”

    挂了电话,许慎嘴角一挑,唇线微微上扬,冲他摇了摇灭掉的手机屏幕“里面是不是有些很重要的东西特意给你拿去修的,对你好不好”

    他无意间一句邀功请赏的话,却如小刀一般细细密密扎在了余临心上,疼痛感久违地涌上来,他张了张嘴,半晌才笑“谢谢。”

    这是今天第几次,他在说谢谢。

    每一句都比上一句还要真诚,多少无法述之于口的密辛,全借着这一句谢谢轻飘飘地脱口而出。

    被谢的那位目若璀璨星光,随口拨了几下头发,将嚣张扬起的刘海往前抚平,然后走到玄关,还好似毫无察觉地在冲他笑“一会儿回来再做饭肯定来不及了,我做的不好,不过我猜你也不一定想吃我做的饭。一会儿路上给你点外卖,想吃什么”

    余临不动。

    刚刚许慎那句话说完,他其实有种冲动。

    他很想像之前一样果断一点,甚至再狠心一点,告诉他真相,告诉他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他,让他不要再白费心思、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离得越远越好。

    不然他真的很害怕,这样照顾他、对他小心翼翼、温柔又贴心的许慎,会让自己再一次忘记禁忌,一脚踏进深不见底的断崖深渊。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做不到。

    他偏过头,不动声色地靠在门板上,仿佛要借助这个动作让自己的身心都平缓放松下来“清蒸鲈鱼盖浇饭。”

    许慎一边穿上了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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