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台洒落一地,余临依旧躺在床上,规规矩矩地盖着他出门时给他盖好的被子,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竟然有了几分血色。

    许慎绕过床尾,抽出书桌上压在电脑底下的文件夹,翻到简历那一栏,只见教育背景上明晃晃写着两行字

    ,中国京兆五菱高中,应届理科状元,已毕业。

    至今,留英,剑桥大学麦格达伦学院,生物系。未毕业。

    简历只写到一半,但这样熟悉漂亮的字体,还保留着余临高中时的小习惯,总喜欢在每个字落笔时打个小勾。

    那瞬间许慎脑海中山呼海啸,明明没有联系的两件事,他却突然想起余临自从回国之后到现在对他诡避的态度,搬到他对面却躲着他走,已经决定不去聚会被他一激还是去了,被表白之后那狠厉狼狈的表情,开门时他推开自己干呕的样子,还有那些看似绝情实则心如死灰的话、那些无意间露出来的重重伤疤,都清清楚楚地被抽丝剥茧,一字一句一刀一痕,恶狠狠地刮在了他心上。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瞒着我

    他定定站在床边,盯着还在沉睡的余临,拿着透明文件夹的手不知不觉垂了下去。

    余临退了烧依旧睡得不好,眉头始终皱着,他并不知道许慎就在旁边看他,半晌,突然朦朦胧胧地翻了个身,柔软的被子一角因这个动作垂下了地。

    许慎捏着夹子的手一松,走到床头将被子扯起来,轻手轻脚掖在他怀里,然后蹲下身,将手放在他遮下眉眼的头发上,低头在他额角轻轻一吻。

    余临眉头的褶皱被他用手一点点抚平,眉目逐渐顺着他的动作舒展开来,唇角终于不再是抿直紧绷的一条线,变成自然的轻垂。

    暖橘色的灯光将这一刻定格他们一蹲一躺,却相对而面,许慎低垂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幽光,映出余临安睡的脸庞。

    他心道没关系。

    不管你瞒了我什么,都没关系。

    因为只有喜欢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余临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聚焦成一线时,看到的是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太阳穴隐隐作痛,嘴唇干得厉害,手脚依旧无力,但好歹不是昨天那样头晕眼花、看什么都有重影了。

    身上好好地盖着被子,一角掖在他怀里,窗台边加厚窗帘拉着,有一缕阳光从缝隙里透进来,金线落在被子上,房间里的暖气也开的刚刚好,但四下却一片寂静。

    他支着手肘勉强坐起身,记忆里昨晚好像是许慎一直在照顾他,那种干什么都有人守在旁边、第一时间问他好点没的场景,如今想来仿佛做了一场梦。

    他试探着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又低又哑,几不可闻“许慎”

    无人回应,门外的客厅也毫无动静。

    走了。

    走了。

    余临恍惚着想。

    还真是一场梦。

    他昨天穿着的那双拖鞋还被好好地摆在床边,余临掀开被子,慢吞吞地起身下床,推开房门,放眼望去依旧干干净净,果然不见人影。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足足有十几秒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身体不自觉地靠在了门框上,有一瞬间好像支撑他爬起来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双腿酸软到已经无法继续僵立。

    明明家里开着暖气,他却觉得有点冷。

    正在这时,玄关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余临顺着声音敏感地抬起头,看见大门被人从外打开,许慎裹着条灰色条纹的围巾走进来,他长袄上沾了点雪,头发丝儿上都带着寒气,拎着一袋内部蕴出雾来的塑料袋,呵出一口白色的热气,一抬头,目光与他相撞。

    许慎愣了愣“醒了”

    余临动了动唇,似乎很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突然又觉得喉咙干涩发痒,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慎一脸若无其事,仿佛根本没察觉出来余临的欲言又止,动作自然地将早餐袋子放在了旁边的餐桌上,换了自己拿过来的拖鞋,一边脱长袄一边往他这边走“好点没”

    余临下意识躲过他的视线,低头含糊地“唔”了一声。

    他胸腔里的心跳骤然加快起来,视线余光里瞥见洁净的地板上倒映出许慎朝他走过来的影子,听见他说“醒了刚好,去洗漱一下来吃早餐吧。”

    昨天还逼着他表态说喜欢的人像是突然善解人意起来,在余临身前一米处停下脚步,将手里的长袄挂到客厅的高杆上,保持着这个刚刚好的距离,并没有上前一步的意思。

    但看这样子,是要跟他一起吃早餐了。

    余临愣了一下,手指在掌心上无意识地掐了掐,还是问出了口“你,你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有啊。”许慎挑了挑眉,这个动作让他深邃挺阔的五官显得无端痞气,“今早把江堇送去幼儿园了,本来要回学校上课,但都已经大四了,我缺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发了条消息让我室友帮我点个名。”

    “早餐是刚刚回来的时候在楼下路边早餐摊上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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