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周建业腿上的脚僵住,林和平的脸不争气地红了,潜在意识想往被子里面躲,漆黑的夜让林和平停下。

    仗着周建业看不清她的脸色,林和平抽回双脚的同时朝周建业腿上踹一下,“谁吃醋我看是你困迷糊了。”

    周建业的脑袋转得快,正想拆穿她,意识到林和平不是他战友,是要跟他生活一辈子的女人。过日子得糊涂点,他不能得理不让人。

    林和平吃醋,他该高兴地放鞭炮才对,索性故意问“不是吃醋,问她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烦她。”

    “随随便聊聊也不行”

    “不行”

    林和平也看不清周建业的表情,只听语气误以为他生气了,“那以后,不说。可是我”

    “没有”周建业立即说。

    林和平气笑了,“我还没说完。”

    “我跟她结婚是觉得该娶妻,她各方面条件都还行。”周建业实话实说,“以前没离婚,还有一部分原因,我爸妈觉得两个儿子不能都离婚,所以不准我离。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

    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林和平忘了,“你哥上辈子离过婚”

    “过两年会离。他丈母娘一死,我大哥大嫂就复婚了。”

    林和平“难怪不见你着急。”

    “着急也没用,又不能逮住他丈母娘揍”咣当一声,摔门的声音吓得周建业屏气敛声。

    林和平用手捂住嘴巴,压低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隔壁的隔壁又吵起来了。我没猜错,应该是唐团长吵不过他爱人,去部队凑合一夜。”

    林和平“经常吵”

    周建业回想一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怎么不离婚日子过成那样,不可能是唐团长不愿意啊。”

    周建业“就是他不愿意。他爱人把孩子送回娘家,跟唐团长说,离婚行,孩子跟她。唐团长又不是养不起,怎么可能同意,就这么一直相互折磨。”

    “这何时是个头啊。”林和平无法理解,“领导就没劝劝”

    周建业“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敢劝。唐团长性子倔,他爱人说话比你娘还难听,掺合他们的事找骂不是吗。”

    林和平想到“床头吵架床尾和”,觉得找骂事小,弄得里外不是人是真。

    林和平“哪天咱俩”

    “咋俩不可能。”周建业不想听她说丧气话,“你没空跟我吵。有你爹娘在,你也不敢跟我闹。”

    林和平“我千不好万不好,也是我娘生的。”

    正因如此,孙氏这个当娘的很了解她,性格强势,少有男人受得了她。

    早年跟段其智结婚,孙氏就担心她过不长。

    后来果然离婚了。

    孙氏和林老汉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林和平不知道,老俩口也没打算跟任何人说。

    有一点林和平知道,她娘对周建业那么好,除了周建业给她娘钱,还有便是怕周建业不要她。

    没有男人,林和平也能过得很好,但她爹娘不信。

    不是不相信林和平,而是他们那辈人觉得女人不嫁人,男儿不娶亲,有钱有权,人生都不完整。

    哪怕林和平证明给她爹娘看,俩人也会认为她不过强颜欢笑。

    次日傍晚,穿着大棉袄大棉裤的林和平回到家中,累得气喘吁吁。

    可是还没容她歇歇,她娘就问被子暖不暖和。

    林和平故意气她娘,“不知道,没盖。”

    孙氏“这么冷的天咋不盖”

    “我嫌重。”林和平不假思索说道。

    十二斤的被子是有一点点重。

    孙氏想到早年地主老财嫁闺女,被子十八斤,又觉得十二斤还行,“建业也嫌重”

    林和平真想说实话,又担心闲着没事干的爹娘寒冬腊月去镇上弹棉花,“他没说,我也没问。”

    “你咋不问问嫌重我再给你们做两床轻的。”孙氏道。

    林宁宁揣着手从屋里出来,“娘,也给我弄一床新的。”

    “啥东西你都要,给你你盖吗”孙氏瞪一眼他。

    林宁宁“姐夫也没盖,你咋不数落他”

    孙氏不假思索道“你姐夫给你手表的时候,我也没数落他”

    林宁宁的右手不禁摸一下藏在左手腕上的手表。

    林和平不准他戴去学校,然十六七岁正是爱美的时候,林宁宁起初还忍得住,后来看到同学弄了一件白衬衫,惹得班里的女生纷纷夸赞,他和林宁宁的姐夫就差一件夹克衫,林宁宁忍不住,隔天偷偷把手表戴去学校显摆,此后再也没拉下过。

    听到“手表”,林宁宁心虚,担心被他姐看出来,哼一声就出去找人玩儿。

    林和平这些天太忙,都忘记手表长什么样,林宁宁再嘚啵几句,林和平也想不起来。

    再说了,她还有别的事。

    离春节不足俩月,林和平看到她爹在屋里烧火,随她娘去厨房,“建业让我问你们,除夕那天要不要去他那儿晚上在招待所凑合一夜。”

    “啥意思”孙氏没听懂。

    林老汉懂了,“不用。回头跟建业说,村里跟他们城里不一样,咱们村没有去闺女家过年的。”

    也没有出嫁女留在娘家过年的。如果有,那就是准备离婚。

    林老汉不想大年初一被问候,他大女儿是不是又要离婚。就问林和平,“你厂里啥时候能放假”

    林和平“腊月二十六。”

    “啥”孙氏惊叹,“二十六放假和平,你以前我给地主家干活,也只要干到小年。你现在咋比地主还厉害”

    林和平不答反问“不干活地主给你钱不”

    孙氏下意识说“不给。咋了,你给啊”

    林和平点头,“来年初七开工,中间十来天工资照发。平时到点下班,加班加钱,逢年过节有奖金。”说到此兀自点点头,“这么看来,我是比地主厉害。”

    孙氏被她揶揄地说不出话来。

    林老汉也担心闺女被骂比地主心黑,闻言放心下来,“厂里的工人都同意”

    林和平心想的是,不问也同意,都想着快过年了厂里忙,拿加班费和奖金呢。嘴上说“我还没问。明儿到厂里问问。”

    次日到厂里,林和平去教工人做小麻花。

    下午,林和平和林丰收去包装厂订做有“首都小麻花”字样的包装纸。

    有家食品厂生意好,带的包装厂生意也不错。

    人家不知道食品厂有多少人,见她需要的多,误以为至少百十号人。以至于林和平过来,厂长亲自招待她,完全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次日,林和平带着小麻花去市里,开始新品特卖。

    起初周建业建议林和平卖小麻花,林和平不同意,现在又生产,只因本钱早已收回来,可以搞薄利多销了。

    而经过这几个月的经营,有家食品厂的名声打出去,哪怕小麻花卖的比百货商店的贵,买两斤送半斤,还是吸引很多人。

    下午,林和平回厂里让工人们做炸糖棍和蜜汁果子。

    王氏佯装出去上厕所,绕到办公室找林和平,提醒林和平临县的果子厂每年冬天都做蜜汁果子。

    供销社卖的果子都是临县的。

    林和平点头“去年是,今年只能是我们厂。”

    “为啥您让县长命供销社主任来咱们这边进货”王氏忙问。

    林和平“不是。咱们厂的东西贵,人潜意识里认为贵的东西好,档次高,而且县城离咱们这么近,食品厂跟供销社都是国营单位,于公于私,供销社都会来咱们这儿订货。不信您等着瞧。”

    王氏被说服了,依然不放心。

    翌日,林和平把小麻花、蜜汁果子以及炸糖棍送到县里,买两斤送半斤一吆喝,这些东西又比面包蛋糕便宜,县里的人没有市里的有钱,到中午也卖光了。

    阳历十二月五日,周四,有家食品厂迎来中秋后第一个订单,来自县供销社的。

    次日上午,林和平就去青州日报。

    十二月十二日清晨,青州日报再次登出有家食品厂的广告,冯会计接询问以及订购电话接的口干舌燥,林和平也从清潭中学招到四个工人,两男两女。

    最年轻的比林宁宁大两岁十八。最大的比林宁宁大三岁半。

    都不是未成年人,也不是林宁宁的同学,哪天见到林宁宁尴尬,林和平没什么可担心的,就让他们元月二号去食品厂报道。

    回到厂里让林丰收跟林和乐把新的车间和宿舍再打扫一遍,她回村做几个牌子。

    老村长写了一手极好的毛笔字,林和平让老村长帮她写“男宿舍”、“女宿舍”、“定做车间”和“包装车间”。

    周六下午,“定做车间”这块牌子挂在保安室对面的新厂房墙上。

    包装车间挂在老厂房的最西边。然后让工人们把东西收拾一下,九间老车间,东边六间生产,最西边三间用来包装、库存以及出货。

    傍晚,收拾齐整,半年前破败不堪的有家食品厂越发像个正经单位。

    常言道,升米恩斗米仇。

    除了前世早逝的林宁宁和今生同一战壕的战友周建业以外,林和平没打算惯任何人。回到家让林平安和林安宁辞职的时候,直接同两人明说,他俩到食品厂就是食品厂一员,不再是她弟弟妹妹。

    俩人打小没少被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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