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醴渊水,冉悦倒也听说过。此水平日里无甚稀奇,只在每月晦日,水色化作银白,恰若天河。若得此时之水淬火,便有不折之剑、不破之盾。不过此水无法携带,亦不能贮存,只能现取现用。

    于是,选择只剩下了一个。

    站在天河峡前的时候,冉悦满心都是无奈。一旁的宁疏看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微微蹙了眉头。他想了想,忍下了斥责,开口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入峡淬火。”

    “啊”冉悦有些疑惑,“你不,您去那我”

    “我知道你不乐意来。让你跟着,不过为省下来回的功夫。”宁疏的声音里略带嫌弃,他说着,又看了那神尊一眼,叹道,“天河峡地势险要,猛兽众多。你现在这样,若遭遇危险,如何应战”

    他的语气不善,可话里却满是体贴,让冉悦有些感动。她心想着道个谢,宁疏却早已转身,快步走入了峡谷之中。

    冉悦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大约是被讨厌了,便也不再多事。她捡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将长剑搁在膝上,静静等待。

    虽已是傍晚,但时值炎夏,日光依旧刺眼。冉悦眯着眼睛,低下了头。就在这时,有人走到她身前,替她遮去了阳光。

    除了那神尊之外,还有谁会做这样“多余”的事。如此关照,不过多添些难过罢了

    冉悦抬眸,看了看他。或许是知道自己不想见他,他背对着她站着。他身上的衣服是借来的,半新不旧,也不太合身。从背后看时,她才察觉他的头发也太过长了。披散的长发垂至脚踝,有几缕甚至拖在地上。

    不知怎么的,冉悦脑海里蹦出了“糟蹋”二字来,一时竟觉得有些罪过。她张了张口想要唤他,又猛然发现自己连名字都没给他取

    他又做错了什么

    冉悦心中微微刺痛,竟对自己生出些许厌恶来。她犹豫再三,终是站起身来,开口道“你”

    他听见她的声音,便转过了身来。

    对上他的眼神,冉悦一阵心虚。她移开了目光,正要说话,却不防一股寒意掠上后背,如芒刺般扎人。

    “魔气”

    冉悦立刻反应过来,她转头看了看天河峡,不假思索地提剑奔去。

    且说宁疏入峡之后,一路倒也没遇上什么麻烦。快到醴渊时,他忽然生出些疑惑,步子也放慢下来。

    这一路,静得太不寻常了。偌大峡谷,怎连一声鸟鸣都没有

    他正思索之际,就见晚霞收尽,天色已暗,不远处隐有银光浮起,想来就是醴渊所在。他怀着十二分戒备,小心向前。

    而后所见,令他震愕不已。

    但见那银光靡丽的醴渊水中,插着一把巨剑。剑身恐有一丈之长,亦是白金之色,几与泉水融做一体。

    宁疏依稀认得此剑,只不敢确证。便在这时,杀气森森压顶而来。他退身避开,就听一声轻嘲,满带邪佞“躲得倒快。”

    宁疏站定,定睛看时,就见那说话的是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生着一头银发,双目亦是银色,单看外貌便知奇异。

    “我不知道你来做什么,不过这泉水现在归我所有了”言语之间,少年抬手一招。那巨剑飞旋而起,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的语气里满是杀机,道,“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宁疏自然不会被这句话威胁,朗声喝令“炎胧”

    烈火升腾间,那妖娆战灵浮身在空。

    那少年见状,冷笑道“呵,原来是灵宿宫的弟子。正好,我还有帐跟你们算”他说着,挥剑横斩。那巨剑看来沉重,他却使得毫不费劲。一挥之间,剑气如浪,直扑而来。

    宁疏轻快闪开,那剑气斩向他的身后,竟生生削下了半截山峰。炎胧蹙眉,趁着这一击的空隙,飞身攻向了那少年。少年见状,也不闪避,直接将巨剑挡在了自己身前。炎胧轻蔑一笑,出掌抵上那剑身,烈焰顺着她的手臂燃上,转眼将剑身烧得通红。

    少年却笑出了声来,“就凭这火,也想熔掉我的金刚”

    言罢,他将身一退,把巨剑一提。炎胧的手离开剑身的瞬间,火焰顷刻落尽,烧透的剑身复又变回了白金之色。

    “主上,这是”炎胧退到宁疏身边,神情甚是严肃。

    听到那巨剑之名的时候,宁疏便明白了一切。他蹙眉点头,“没错,是殛天府的剑。”

    少年听得此话,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总算认出来了啊。”他抬手,轻抚着巨剑,道,“能为主上持剑的人可不多,死在我的手下,何等光荣。”

    炎胧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小鬼,敢对我的主人出言不逊”话音落时,火焰飞舞如蝶,烧透夜色。

    “小鬼”少年声音一沉,“我乃殛天剑侍,幽蛰死之前给我好好记住我的名字”

    霎时间,峡谷之内,火色与银光交杂,炫人耳目。

    宁疏看着眼前之战,心中生出忧虑来。

    这殛天府乃魔道之首。传闻殛天府主是天地间至邪至恶之气所化,无形无相、不死不生。群魔称其为“令主”,唯其命是从。而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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