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风长天,“真的假的”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真相,想了想,道“我当时要是知道将来会这么喜欢你,就该一把把你掳走才是,那样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姜雍容笑。

    如果他当初掳走她,她才不会喜欢上一个掳人的坏蛋。

    不过又一想,话不能说得太死,从前的自己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沙匪头子。

    “等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风长天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姜雍容将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刚刚。”

    “真的”

    “嗯。”

    “唔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怀疑我”

    “呃那倒没有。”

    “没有就走吧。”姜雍容道,“去得晚了,阿姆就要睡了。”

    月光淡淡地洒下来,西山在远处像一只温柔而静默的兽,沉沉地睡熟了。大片的农田里禾苗青青,随着微风轻轻拂动,露出底下的一点水光。

    鲁嬷嬷的庄子就在这片农田深处,分三进,带两个大院子,前面两进连两边厢房都是漆黑一片,后院厢房却是亮着灯。

    鲁嬷嬷还没睡。

    姜雍容抬起手正要叩门,屋子里忽然传来咳嗽声,咳得挖心搜胆,仿佛要将最后一口血都咳出来似的。

    姜雍容吃了一惊,门也不敲了,一把推开了门。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鲁嬷嬷坐在床畔,神情虽有些憔悴,好歹人无恙,她正在替一个人拍背顺气。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整个人又干又瘦,脸上的皱纹深深,一通狂咳之下,被褥上赫然多了一口鲜血。

    但这口血咳出来,她整个人仿佛好受了些,那惊天动地的咳嗽渐渐平息。

    鲁嬷嬷扶着她靠回引枕上,一面骂道“谁让你们开门的,不知道病人禁不得风么还不快把门关”

    一个“上”字还在嘴里,鲁嬷嬷终于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是谁。

    姜雍容反手关上房门,轻声道“阿姆,我回来了。”

    “主子”

    鲁嬷嬷整个人震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抓住姜雍容的手,抓得十分用力,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她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自幻象“瘦了,主子怎么瘦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姜雍容,眼底含着泪光,姜雍容的鼻子也有点发酸,“阿姆,我没瘦,我走的时候天冷,穿的多,现在天暖,穿的少罢了。”

    鲁嬷嬷握着她的手,只一味点头,泪水滑出来,自己连忙拭了,然后才看见风长天在旁边,连忙要跪下去请安,姜雍容一把扶住她。

    “别拜。”姜雍容轻声道,“阿姆,我就要嫁给他了。今天是带我未来的夫婿来见你,不是带皇帝陛下来见你。”

    风长天抱拳,端端正正朝鲁嬷嬷作了一揖,“雍容说,自夫人去后,嬷嬷便是她第二个母亲,以后我也随雍容唤嬷嬷一声阿姆吧。”

    鲁嬷嬷又是慌,又是急,又是高兴“啊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鲁嬷嬷心中的欢喜太大了,大得一颗心根本承不住,她道,“怎么过来的累不累饿不饿陛下,老奴给你炖碗鱼汤吧再给你卤个牛肉”

    说着就要去忙厨房。

    等她真做好,天也要亮了,姜雍容拉住她“阿姆别忙,我们是偷偷出来的,见一见你便要回去”

    话没说完,床上那位老妇人又是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鲁嬷嬷连忙去服侍老妇人,老妇人抬起浑浊的眼睛,望着姜雍容,“这是大小姐吧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

    姜雍容愣了一下,然后才从她额角的一粒小痣中隐约找出了一张与之对应的脸“苏婆婆”

    “到底是大小姐,好记性还、咳咳咳,还记得我”苏婆婆艰难地道,“大小姐,你近些儿让苏婆婆看看你,好不好”

    苏婆婆之于姜雍容的母亲,就如同鲁嬷嬷之于姜雍容。

    她是母亲的乳娘,一手将母亲带大,又跟着母亲来到了姜家,母亲死后,她便自请守墓,可以说,她守护了母亲一生。

    姜雍容依言上前,发现鲁嬷嬷的手动了动,像是要拦下她似的,眼中好像有一丝焦急之色。

    “好孩子好孩子”苏婆婆的五指枯瘦如柴,紧紧抓着姜雍容的手,声音不知是因为苍老还是因为咳多了,十分沙哑,眼里有异样的神情,“你要记住,要想活着,就要好好听话,一定要好好听话,知道吗听你爹的话,一定要听啊,不然的话”

    “好啦好啦,苏婆婆你该歇息了,”鲁嬷嬷截断苏婆婆的话头,将两人的手拉开,“主子,我们到前头去坐坐,这里药气重”

    “不然会死的”苏婆婆尖利的声音骤然传来,像是直接从心肺深处逼出来,“不听话,就会死就像你的母亲和大哥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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