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弱。

    “说什么跟踪我们是来抓贼的。”风长天道,“方才有人在府衙门口当众行窃,你知不知是谁”

    笛笛眼神闪烁一下,转眼又硬气道“我又没去那边,我怎么知道”

    风长天点点头“哦,你没去府衙,那想必也没去废宅换衣裳扮男人,更没有去当铺咯”

    笛笛的脸白了白“你你还说没有跟踪我”

    “爷说了,爷是来抓贼的,你是那个贼么”

    笛笛的胸膛急剧起伏,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道“你说我是贼,有什么证据么你们天虎山现在不是装模作样要改邪归正么还假惺惺说要去打北狄呢,可不能红口白牙污陷我一个女孩子”

    风长天看向姜雍容“看,爷说什么来着她指定是要赖账的。”

    姜雍容道“笛笛,天虎山改邪归正,整个云川城有目共睹,天虎山要打北狄,也是确有其事,你为什么不信”

    笛笛咬牙道“当初就是天虎山泄漏军机,勾结北狄,害死了武将军,现在还说什么打北狄,我呸你骗那些蠢货去吧,骗不了姑奶奶我”

    “什么”风长天皱眉,“什么泄漏军机,什么勾结北狄,你给爷把话说清楚。”

    “你自己做的事,竟然还有脸来问我”笛笛怒视着他,眼中仿佛有刀子要冒出来,“武将军当年兵分三路,一路牵制北狄大军,两路左右包抄,定在天女山下合击,结果行军路线被你们出卖给了北狄人,所以武将军才会战败”

    她越说越怒,越说越恨,说到最后一句,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妈的这是谁在胡说八道”风长天也怒了,“十年前爷为了练成神功,还在天南地北找深水大潭,武正明和北狄人开战的时候,爷根本就不在北疆”

    “你当然不肯承认”笛笛尖声道,“你们天虎山坏事做尽,现在还要打着改邪归正的幌子骗人,你们不得好死”

    风长天脸色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像是春风吹化全城的冰雪,这只手上传来的温度也融化了他心中的怒意,他听到姜雍容道“长天,别怪她。她是武正明的女儿,家破人亡,总需要找一个仇人,才能恨下去。”

    姜雍容的声音温和而悲悯,笛笛和风长天都愣住了。

    笛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是不是元元跟你说了什么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接元元去上学没安好心,当初就不该让元元跟你进城”

    “笛笛,说话小心些。”姜雍容道,“若真是天虎山出卖了令尊,你以为你还能站在风爷面前么他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笛笛怒视着风长天“哼,这事整个云川城的人都知道,就算他有没有本事杀尽满城的人”

    “别人或许听说过,但一定是听听就过了,只有你当了真。”姜雍容道,“而且,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难道也不在乎令堂和元元的性命,还有这里面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死于十年前那场战乱,独自活在这世上已经十分辛苦,你还忍心看着他们因你而死吗”

    她说一句,笛笛的脸色就白一分“他们他们只是普通的孤儿,根本不是战时遗孤”

    姜雍容温和地看着她“也许再过上个两年,或者你多经历些事情,可以学会越是关心的事情,就越是不当一回事。但现在你太小了。我原本只是猜一猜,是你帮我肯定了答案。”

    笛笛气结“你”

    “那位大爷是令尊昔年麾下吧”姜雍容叹息一声,“那一战之惨烈,由此可见一斑。”

    “不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明明都是你们天虎山”话已经到了嘴边,笛笛咬牙强行忍住,低声一字一字道,“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笛笛,风爷根本用不着说谎,他也绝不会做那种事。”姜雍容道,“你若是一定要执意恨天虎山,反而会放过真正的仇人。”

    笛笛顿住。她跟元元不同。元元从一出生就在城外的破房子里,所有的记忆都是冷和饿,还有无尽的北狄人。

    但父亲出事的时候笛笛已经六岁了,雕梁画栋的将军府,每一个角落都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她记得丝绸的柔软,记得糕点的香甜,记得被下人们捧在手心的温暖越是记得,便越是恨。

    恨天虎山夺走了她的父亲,恨天虎山毁了她的一切。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恨还有第二种可能。

    “有件事,我原想同令堂商量,但此刻看来,先告诉你也好。”姜雍容望着她,“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就是当初那个出卖令尊的人。他能把大央的军队卖给北狄一次,就能再卖第二次,在真正开战之前,我们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

    否则,这一次的北征,很有可能重蹈上次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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