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律眼中风雨欲来的模样,霍轻也不知自个儿这话又哪里惹着他了。

    连连摆手说了好几声“不敢”之后,谢律却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兀自坐了下来。

    那枚带铜扣的花形玉佩在霍轻掌心带起冰凉一片,她收紧双手,旋即拿起檀木梳为他束发,却被谢律面无表情地躲开了。

    接下来,不论她说什么,他都未再开口,但面上的不耐烦倒显现到了极致。

    无声无息地压迫着,叫人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不要她伺候的意思了。

    霍轻放下梳子,又将玉佩搁在镜台上,而后慢慢退了出去,换了晚霞进屋。

    她费解地盯着谢律坐得笔直的背影,回想着方才自个儿说过的话,发现他也就是从她提及小皇帝后脸色才开始不好看的。

    霍轻心想,原来小皇帝在他面前也是禁忌。

    这也难怪,明眼人都看得出,谢律、太后以及小皇帝三人皆不同心,谢律若有野心,自然不愿意听到她将他与一个傀儡皇帝相提并论。

    暗暗记下后,正好原本跟着厨房准备早膳的朝霞端着餐盘朝这边走来。

    霍轻敏锐地嗅到由远及近的拒霜花香气,还是热乎的。

    她迎上去,接过朝霞手中的圆盘高兴道“鲜花饼可算是做好了。”

    朝霞也笑“瞧姑娘兴奋的,若一会儿王爷喜欢,那姑娘不眠不休地采摘了一夜的拒霜花之事也不算白熬了。”

    “王爷不喜也无事,”霍轻被这软糯酥脆的香味勾得食欲大开,她忍着咬一口的冲动,道,“咱们自己吃也可以。”

    正说着,谢律已经穿戴整齐从正房里出来了,他身上还披着昨晚那件藏青色大氅,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天生的威严。

    “在说什么吃的”

    他一面朝这边走过来,一面淡淡问道。

    先前的阴霾好似没有发生过似的。

    霍轻和朝霞连忙向他行礼,而后霍轻将装着鲜花饼的青花瓷圆盘递到谢律面前,弯着唇道“王爷,这是刚出锅的鲜花饼,可好吃了,您要尝一个吗”

    谢律目光扫过她盘子里圆胖胖的酥饼,闻着这热乎乎的香气,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嗯”了声,手却没想着去拿。

    霍轻见他不动,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想了想,将手中盘子又往他面前凑了些。

    斜瞥着快要碰到他下巴处的盘子,谢律眼神一顿,竟染上了几分恼。

    晚霞和朝霞在一旁看得焦急无比,可瞧霍轻那迷茫的样子,显然还未明白谢律的意思。

    眼见谢律又要发火,朝霞往霍轻后面走了一小步,躲在她身后,硬着头皮低声提醒道“姑娘,王爷这是不想动手的意思。”

    说罢,她同晚霞相视一眼,行着礼退了下去。

    得了朝霞指点,霍轻小脸涨得通红,忙不迭地收回手,自个儿捻了一块儿鲜花饼凑近谢律嘴边,磕磕巴巴道“王、王爷,您尝尝”

    他身量高,这般近的距离,她只能够抬高了手喂给他,衣袖顺势滑下来,露出她雪藕似的手腕。

    依稀的朝阳在她脸颊上映出淡淡光点,大约是因着紧张,她纤长的睫毛颤颤巍巍的,像扑闪着翅膀的蝴蝶。

    四目相对,她的眼珠仿佛两颗毫无杂质的琉璃,含着些讨好之意,仍是纯澈到了极致。

    谢律心头那股子阴郁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鬼使神差般,他就着这个姿势咬了一口鲜花饼。

    果真是酥脆软糯,花香沁心,甜而不腻。

    谢律喉结微动,回味着口腔里的松软清香,隔了好一会儿,才沙哑出声“你做的”

    他的表情虽看不出喜不喜欢,但总归并非难以下咽。

    于是霍轻点点头,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是用王爷喜欢的拒霜花做的。”

    谢律抿唇不语。

    他当然尝得出拒霜花的味道。

    “这花畏寒,又不耐干旱,”谢律眼也不眨地盯着她,黑眸里藏着许多难以言状的情绪,却都被他生生压制住了,“你从小在西洲长大,怎会认得中原的花”

    虽有晨光,但秋日的早晨露水重,随便起一阵风,都吹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霍轻环抱着手臂搓了搓,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便神色坦然地解释道“中原总归有来西洲做生意的,我阿妈从中原商人的手上买了拒霜花的种子,那商人也同王爷一样,说这花在西洲难养活。虽说不好养,但我想了个法子,给它们做了一个温室精心照料,是以每年都开花呢。”

    谢律似是难以接受这个回答,身躯猛地一震,他忍不住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大声道“从中原商人那里买的种子为何不是从一位禹朝将军那里听说这花的你明明应该从他那里知道的”

    霍轻被他陡然的发怒弄得心里发憷,她强迫自己忽略他强劲力道带来的疼痛感,蹙着细眉道“王爷到底想问什么我从未见过什么禹朝将军,更不曾和其他中原人有过接触”

    疑惑不解的尾音徐徐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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