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人类的愿望,以少咒力残留的手段完成“愿望”,神隐,且没有移动限制
窗的监督不寒而栗。
“他是拥有人类智能的诅咒。”
监督说“毫无疑问的特级诅咒。”
他果断说“需要修正任务等级,这已经不是你们能对付的诅咒了。”他说,“我还要通知五条先生他们”
“总之,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他判断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七海同学,灰原同学。”
灰原雄问“会交给更高级的咒术师来处理吗”
监督点头道“说来正巧,五条先生与夏油先生他们已到达了产褥村,对诅咒进行深入调查。”
“如果他们都无法解决的话,就无人能解决特级咒灵了。”
“毕竟是特级咒术师。”
灰原“哇”
监督面色稍霁道“等你们入学后,也是能见到五条先生他们的。”
“算算看,他们也就比你们大一届啊。”
七海侧目。
他问“没有更加富有经验的咒术师来处理吗”
监督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七海君。”他说,“咒术师的成长并非是直线式的,天生的术式与咒力占比最重,相比之下经验显得不那么重要。”
“孩童胜过成人,少年优于壮年,在咒术界是很正常的,就像七海君你,评级已经能超过大多数咒术师了。”
“现在咒术界只有三名特级咒术师,因此那二位的组合是最强的。”
监督说“只能说是,能者多劳吧。”
“会到处跑的,有人类智能的特级咒灵”
饶是五条悟,听见如此新鲜的配置都要伸出小拇指挖挖耳朵。
夏油杰评价道“听起来还挺棘手。”
他问道“你准备怎么做,悟”
五条悟说“还能怎么办,守株待兔呗。”
“既然是神明的诅咒,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老巢。”
夏油杰说“那不一定,如果他感知到你的咒力,直接脚底抹油跑了也说不定。”
五条悟切了一口道“那可真麻烦。”话是这么说,他行动上还是收敛自己到处乱飘的咒力的。
夏油杰又说“总之,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他说“就算是守株待兔,也需要时间不是吗这里是度假村,能住的地方应该很多吧。”
五条悟撇嘴道“是吧。”
他终于不懒散地依靠在树干上,大长腿也从微曲变为直立,他的人又往上窜了一大截。
鸡掰猫在夏油杰耳边逼逼叨叨说“走,我们去租个别墅玩玩。”
夏油杰耸肩。
行吧。
其实五条悟的想法是很好的,对这种满地图跑的咒灵,除了蹲守没别的办法。
可架不住有人中途截胡啊。
秋游日安排在周五,之后两天是周末,惠跟津美纪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期间伏黑爱花匆匆回家一趟,看到津美纪跟叶藏过得很好,又离开了。
在拜访津岛家时,伏黑爱花遇见了惠,她头一次仔细打量惠的模样,结果惊讶极了。
“这孩子”伏黑爱花轻声道。
“嗯”叶藏给爱花泡了花草茶,他跟正准备出门的惠说,“路上小心。”
惠点点头,还礼貌地说了“伏黑阿姨再见”才出门。
津美纪对爱花还是很有感情的,她原本像条小尾巴一样贴在爱花身后,后者却想将她支开。
津美纪很听爱花的话,她跟惠一同出门了
“怎么了”叶藏问。
“那个孩子,我是说惠”犹豫了半天后爱花还是说,“他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阿叶腹诽道真是了不起啊,甚尔。
这就是肉食系男子的魅力吗连她都没有逃过。
他小小地抱怨道甚尔跟我的重复度也太高了点吧。
真让人伤脑筋。
叶藏明面上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哎,是吗”
爱花下定决心道“津岛先生认识甚尔吗”
禅院甚尔跟所有小白脸一样,对自己的姓氏闭口不谈,只说自己叫甚尔,爱花他琢磨了半天,都不知道甚尔是本名还是艺名。
叶藏听见爱花的话就来劲了,他压下眉头,摆出幅忧郁的神色道“知道。”
他说“甚尔是惠的父亲。”
他轻声道“你见过甚尔对吧,他们长得很像。”
“”
实不相瞒,这一刻伏黑爱花内心脑补了几万字的大戏,并且她极其难得地产生了羞耻之心。
哪怕是在知道甚尔入赘后,她都没有产生过此种情感。
日本的民族性是非常怪的。
对婚姻,他们似乎缺乏普世道德价值,就以渡边淳一的失乐园为例,这部小说在日本社会引起巨大反响。
渡边认为,有了婚姻家庭羁绊,受到世俗牵挂的中年人如果能够无视家庭与道德的指责,在一起追求爱情,这情感远比青年之爱更加真挚。
他书中内容也是如此,失乐园里的凛子与久木因婚外情而殉情,这在以渡边淳一为代表的很大一部分日本人心中,是完美的爱情小说。
在此文化背景下,伏黑爱花的行为能被很多人接受,小白脸与离异女性的婚外恋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当爱花发现,叶藏养着甚尔的孩子时,羞耻感击中了她。
他帮我照顾津美纪本就是出于道义,已经如此麻烦津岛先生了,竟然还插足他跟甚尔先生的情感
实在是太不知羞了,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巨大的羞耻感支配着爱花,她根本没有办法面对叶藏,说了声“失陪”后就匆匆离开,阿叶凝视她的背影。
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阿叶很快收回视线,他对爱花没有特别的喜爱,也没有特别的厌恶,但他不怎么爱拒绝人,津美纪又是个好孩子。
因此,爱花对他的“打扰”,阿叶全盘接下了。
接下来,应该处理惠的事情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
津岛惠的交友结构不那么健康。
这跟日本人的排外性有关,国中校园里,转学生是食物链的底端,除非学生本人足够强势,否则就会成为被欺负的对象。
此外,出现“家庭问题”的孩子也会被集体排斥。
从以上两角度看,津岛惠跟伏黑津美纪都属孤独群体。
事实上,津美纪的人缘还是不错的,是总有人喷伏黑爱花没错,耐不住津美纪自己成绩优秀,长得又好,性格又无被挑剔的地方。
这样的人总是能赢得他人爱重的。
至于惠,情况就不太一样了,他是个好孩子没错,可话不是很多,一言以蔽之,是个酷哥。
他虽然是转学生,但附近的主妇都知道津岛家非常有钱,势利点的干脆让家里的孩子跟他做朋友,但是吧,惠又不是那种会跟人凑在一起玩的性格,再加上他长得太好,在幼稚园里太受女生欢迎,以至于很多男孩儿讨厌他。
惠在幼稚园没有男性朋友,只有几个女生锲而不舍凑上来跟他讲话。
他在幼稚园正常上下学,周末其他孩子走在一起玩时,他则会跟着津美纪,跟国小生一起泡图书馆。
津美纪的成绩很好,是班上的学习委员。
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有两人,另一个也是女生,她的性格只能用认真来形容,认真地学习、认真地扫除、认真地进行实践活动,凡事都做到圆满,从不偷奸耍滑。
津美纪问她原因,她说“阿婆说,神明大人是会看着我们的。”
津美纪问“什么神明。”
“阿婆供奉的是天满宫里的文化神。”
即菅原道真。
“她年轻时做过北野天满宫里的巫女。”
北野天满宫,是享有盛名的神社。
津美纪严肃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惠对此不予置评,他不大好奇别人的事,之后津美纪跟他说过,诗音在班上的人缘不好,同学们都认为信神是一件很土的事,只有没长大的小孩子才会这么做。
诗音是学习委员的名字。
惠说“只有小孩子才会想故作成熟。”
津美纪小大人似的点头道“所以他们都是小孩子。”
今天惠跟津美纪的目的地也是图书馆,惠带了本自然地理去看,津美纪则带上了课本。
他们在图书馆一楼的老位置上遇见了诗音。
县立图书馆内人不多,除了图书管理员外几乎不会有成年人,最多不过是来温书的国中生。
惠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穿僧袍的男人,他没穿明黄色的袈裟。
好在惠对他人的好奇心不重,只是匆匆扫过去,纠结着读自己的书了,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才从那男人的头顶掠过,对方就直勾勾地看过来。
像察觉到什么似的。
“诗音酱。”津美纪小声询问,“阿婆的身体好一点了吗那些人有没有再来找你麻烦”
上周诗音没来过图书馆,她在学校跟津美纪说,因为阿婆生病了,她想回家陪阿婆。
此外,困扰着诗音的还有其他问题,先前便说过,她在学校是边缘人物,用其他人的话来说,她认真得像是书呆子。
诗音相当沉闷,对时下流行的游戏,闪闪发亮的配饰及化妆品一窍不通。
与时代脱轨的爱好让她无法融入学生群体,“神明大人在看着我”的口头禅又给她贴上了怪人的标签。
因此,诗音成为了恶意集中的对象,她遭遇了层出不穷的校园暴力。
津美纪在尽量保护她,但当津美纪不在时,那些学生总能找到可趁之机,诗音好不容易擦干净的桌面上每天都有新的水笔字,是不可溶性笔写的,痕迹非常难去除。
诗音瓮声瓮气道“阿婆的声音好了一点,至于他们”
“我向神明大人许愿,希望他们能做好自己,维持清正之心,不要随意打扰人。”她一板一眼道,“神明大人回应了我的祈求,他们会变好的。”
津美纪不能苟同,她只说“下周午饭我们一起吃吧,诗音酱。”课间他们正好是前后桌,黏在一起。
她的行为,能对其他同学起震慑作用。
惠一边读书一边听他们的对话,他有些疑惑,神明是怎样回应诗音的
因为疑惑,等五点钟他们一起出图书馆时,他就问了出来。
诗音说“我每天早上会对着小祠堂里的神明大人祈祷。”诗音家是典型的日式大宅,庭院并未花钱维持枯山水景观,她奶奶在院子里撒了一把草籽,夏天过去后,赤裸的黄土地上附着一层青色的脆皮。
“神明大人从来没有回应我。”
说的时候,她头上的呆毛都顺应地心引力下垂,诗音的话颇具哲理“我跟自己说是神明大人在看着我,因此要严于律己,可实际上,是阿婆在看着我,我自己在看着我。”
“我问阿婆,是不是我不够虔诚,阿婆说,神明大人住在我的心里。”
对惠来说,这两句话太难理解,他抬头看津美纪,发现对方的眼睛都变成了蚊香眼,显然被诗音的话绕了进去。
这让惠松了口气。
不是只有自己没听懂。
他们仨并排走着,孩子的脚步是非常轻快的,走路都不发出声音,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长得印在包围巷道的围墙上。
“啪哒、啪哒”
木屐与地板相触碰的“啪哒”声跟了他们一路。
说到木屐,不也就图书馆里的僧侣穿了怎么,他也是同路吗
木屐声太近,惠被咒力加持过的五官又太灵敏,他只当僧侣与他们距离很近。
可是
一个发现,让惠忍不住张大嘴巴。
在他目光所及范围内,墙上的影子只有他们三人的。
可听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对方与他们距离不会超过三米。
诗音还在说“但是,当我跟他许愿时,我能清楚得感受到,神明大人听见了我的愿望。”
“这种感觉很玄妙,我没有办法形容,但我突然知道,神明大人是存在的,他可能住在天上,也有可能住在我们心里。”
惠打岔道“原来如此。”他又问,“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这话题岔得生硬,诗音跟津美纪都乖乖摇头。
明明是秋天,惠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我得给甚尔打电话。
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惠没有回头,他两只手在书包背侧艰难地摸索着,试图拿出手机。
“你是不是能看见我。”
生疏的、断断续续的语调,在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