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雾“”
周雾试探性地问了问价格,独居,单间,二开头四位数。
吴尧至少有一半的工资要用在租房上,而周雾的工资也就比吴尧多个一千三,台里虽然福利好,但是工资等级森严。
吴尧说“你也就比我多往前五个站。”
周雾“”
吴尧住的不是隔断房,房东和他签约时,明确强调不能找人合租,看起来是很爱惜房子的人。
而他还有一年半,合同才到期。
周雾本以为进了正经广播台,又成了专栏主持,一切都在往巅峰的路上靠近,结果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山脚下,往上走了一个台阶。
“多干几年就行,这行嘛,都是混资历,到时候成了业界大佬,想要啥没有。”吴尧很看得开。
两个人碎碎念,聊着聊着就有困意了。
一觉到天亮,连日来,这是周雾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两人快速起床,收拾好东西,穿好衣服往外走,周雾一阵小跑,去自己房间拿外套穿。
外头的温度又降了,周雾冲着手心呼了一口热气,搓搓手,才放到还没有焐热的外套口袋里。
一粒圆滚滚的小颗粒硌到了指尖,周雾在口袋里刮了两下,就将那颗圆滚滚的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颗格外圆润又大粒的红豆。
看到它,周雾脑海中直接冒出了诗句此物最相思。
圆滚滚的小红豆呈现在展开的手掌心中,周雾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碰过红豆,或许在厨房
想要随手扔掉,却突然有点不太舍得。
这颗不知道怎么钻到口袋里的红豆,或许是自己不小心带到口袋中,才因此孤零零。
大概是昨晚睡得好,周雾精神好了不少,等着拍摄的时候,盯着手中那颗红豆出神。
不知怎么地,周雾突然浮现出昨晚一闪而过的那抹痴狂眼神。
手中那颗红豆一下子变得烫手。
他的内心,虽然不愿意,可隐隐开始相信某些不科学的存在。
“阿雾,走了,准备开工。”
周雾连忙应声,他略微一思考,颤抖着指尖,将那颗红豆抛到了旁边的泥土地上,头也不回地跑向组员。
筹备的工序千篇一律,这天,节目组有些拍厌烦,准备走街串巷,在各家取材,争取找点新鲜的场面。
等周雾他们从宅院出来时候,遇上了刚刚回来的丁诚和虎宇。
其实丁诚和虎宇一大早,趁着新娘已经早起彩排,偷偷采访了两个新娘。
采访的两人均不是村中人,一开始几个小问题都一一回答,可当问她们父母怎么没来参加婚礼时,两人眼中浮现出惊慌,便不再说话。
当他们又问新娘子是哪里人时,被呵斥声打断了对话。
两个凶神恶煞体型近似虎宇的壮汉赶走了他们,新娘似乎也很害怕壮汉。
都采访到这里,当然不能阻止媒体人的好奇心。
而后,丁诚偷偷蹲守在附近,一蹲就是俩小时,发现壮汉的行为更类似于看守。
两人娓娓道来这次的秘密访问,这个村子也浮出了新的谜团。
吴尧挠头“为什么要看守新娘”
周雾想了想“呃,大概是怕跑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周雾也察觉到了很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从一开始,村子就有很多怪异之处,只是节目组一直以为是地方习俗,便没有深究。
这事儿再讨论也没有结果,他们继续下午的拍摄。
吴尧和周雾兵分两路,一个被安排边访问边写稿,一边捉漏网之鱼的村民进行视频采访。
一直到下午俩人才碰头,吴尧在水坝这头,周雾在水坝那头。
水坝年久失修,一段被冲开,湿滑的青石让人有些害怕,此刻天上飘起小雨,吹到脸上沁骨头地凉。
风刮了起来,雨点子满世界四处飞舞。
天色渐渐暗下来,周雾看到吴尧带着手电筒的光亮跑过来。
吴尧说“这破地方要去过,得绕一圈,这口子不大,我蹦过去就行。”
周雾说“挺滑的,还是走路绕吧。”
吴尧哼了一声“当初我可是幼儿园跳远全班级代表,别小看我。”
周雾“”
这位怕不是小学刚毕业。
吴尧往后退了几步,他嘴里喊着,3、2、1
三步跨过两步,吴尧一个助跑,高高跃起,突然,他在空中的弧度有些奇怪,明明要跃起却在中途硬生生地下降。
眼看要跳不过来,周雾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领,吴尧一只脚已经掉进水里,情急之下,他另一只跪倒,借助膝盖的力量,才堪堪垮了过来。
吴尧喊了一句“妈的,没发挥好”便蹲下去脱湿掉的鞋子。
周雾一脸惨白地站在一旁,他看到了,刚刚吴尧明明可以很轻松地跳过来,中途却出现了两根苍白的手指,在他的裤脚上一拽
手指苍白修长。
一瞬间,脑海闪过进山的第一天,在车上,自己被一双苍白的手递水的那一幕。
他,肯定是他。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吴尧下手
周雾觉得好冷,刚刚勾在口袋边沿的拇指哆嗦发颤,他下个动作将手插入口袋后,指尖摸到了一颗红豆。
瞬间,眼前又浮现出昨晚一闪而过的那抹痴狂眼神。
此物最相思。
吴尧拍了拍周雾的肩膀,看他表情担心,反而安慰他“没啥事,哥们这不是过来了,不过今天的确邪门,中午蹲着吃饭差点被突然坏了的门板砸到,下午走街串巷的时,差点掉洞里。”
他隐隐明白了什么,“他”正在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