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盛星晚垂落目光,看着被男人握住的那只手,周围肌肤已经开始泛红,她极轻地笑了笑,自嘲一句“是挺掉价的。”

    亲口拒绝沈知南两次,一次比一次果断,现在又巴巴地凑过来想要借他的能力成全自己,不是掉价是什么

    “林殊胜,”盛星晚很明白一点,当一个男人不爱你时,你连活着都是一种罪过,她静静地与男人对视,字字清晰地,“我不是来找你的。”

    手腕上一松,但未完全放开。

    林殊胜那张斯文的脸上透着疑惑,他扫一圈真皮沙发坐着的各位,这里没有她认识的人,不是他还能有谁

    “我找沈知南。”

    手腕被彻底松开,露出一圈紫红痕迹。

    不只是林殊胜,在场除沈知南以外的所有人,在听到她说出那名字时,皆是一怔,后是群惊。

    “她疯了”

    “认识沈先生么她,上来就找沈先生。”

    “才听说她得罪了沈总阿。”

    “”

    林殊胜用一种分外吃惊的口吻,转头看沙发中央的男人“沈先生,你认识星晚么”

    沈知南唇边笑意四散,那种极漫不经心的笑,他淡淡扫一眼面色苍白的女子,开了口“听过。”

    了了两字,像是当头冷水泼在她的脸上。

    听过,只是听过。

    就这么两个字,让人解读不出第二种可能来。

    他在告诉所有人,她不认识他。

    那些看盛星晚的目光,愈发耐人寻味,可能只是随便胡诌的一个借口吧,根本原因还是来纠缠林公子的。

    在众人正当想继续搜刮点什么小料八卦时,沈知南搁下酒杯,人已起身,声线无任何起伏

    “大家尽兴,算我头上。”

    一见沈知南要走,想必是被扫了兴致也无人敢留,只纷纷放下酒杯起身相送,个个儿客气和悦地说一句沈先生慢走。

    沈知南捞起一旁的黑色西装外套,被扯松的白色领口斜悬着黑色领带,敞着精致锁骨和喉结,活脱脱一个雅痞败类,迈着长腿懒懒地往外。

    男人气息逼近,

    带着绝对的侵略感。

    在沈知南途径时,几乎是想都没想,她伸手轻轻拉住他白衬衫的袖角,冰凉指尖划过男人温热手背。

    “沈知南。”

    她喊得又轻又慢,又像是用尽力气。

    男人挺拔身姿一顿,停在与林殊胜并肩的位置,中间夹着一个盛星晚。

    所有人都没想过她会这么大胆,毕竟沈知南不近女色这件事情人人皆知,在这种场合遇见沈知南的几率不算小,但哪一次看见过沈先生身旁有女人不都是独自一人成一方天地默默饮酒,最后阔手一挥买单走人。

    更令人意外的是,沈知南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般,直接甩开女人的手,只转头以一种极寡淡的表情睨着她

    “盛小姐,有事”

    被他这么一看,盛星晚觉得血液都快要被凝住,她拉着他袖口的手指收紧“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双黑眸,深深不见底,快要将她卷进去。

    半晌,一直注视着她的沈知南倏地低笑一声“是么”顿上一秒,无情地抽走自己的手,“我没兴趣。”

    “”

    沈知南手腕上搭着黑色西装外套,收回视线抬步离去。

    徒留她一人在原地。

    没想过,

    完全没想过会这样。

    她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等那男人彻底离开包间,林殊胜长吁一口气,单手叉腰皱眉质问她“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也是其余人想知道的一点。

    盛星晚没有给任何回答,只抱着盒子直接追了出去,把林殊胜的声音和那些议论声,通通都甩在了身后。

    文哲一直在夜笙外等。

    文哲靠着黑色迈巴赫,扶了扶眼镜抽着烟,他吸烟频率比不过沈知南,但沈知南自控力强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一般烟这玩意上瘾不容易戒掉,可沈知南能随性所欲地控制,他只有想抽的时候才抽,但绝非是因有烟瘾。

    最长一次记录,沈知南已有近一年未曾抽过烟,重新看他吸烟的那天,是在苏青的葬礼上。

    远远地,人已到跟前。

    沈知南立在跟前,似笑非笑地看他“走神呢”

    文哲将烟踩灭在脚底,回神一般“才十点呢,您这么快就出来了,平时不都要到十二点。”

    沈知南将臂弯上的西装外套重新穿上,人如松柏挺拔,他摇头失笑“有小野猫在场子里乱跑。”

    “野猫”文哲提高音调,“夜笙里怎么会有野猫,挠人不挠人,没惊到您吧”

    文哲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倒是把沈知南成功逗乐,沈知南眯眸若有所思道“没惊到,就是挠人,挠得心痒。”

    文哲

    男人话音将落,风雪呼啸而至时,盛星晚也紧随其后地出现在视线里,她迎着乱灌的风,长发皆散弥漫半张脸。

    文哲第一眼看见,疑声“又是她”

    沈知南没回头,没转身,但他知道是谁。

    一见男人停在车身边与人对话,盛星晚下台阶的脚步加快,她在文哲的目光里吞着冷风一路小跑到过来。

    她的后面,跟着一溜人,刚刚在包厢里的看客们,那些公子哥可能是觉得热闹没有看够,也跟着跑了出来,人群里,也包括前未婚夫林殊胜。

    盛星晚奔下台阶,那些人在台阶上方。

    十几米的台阶,此刻看上去格外像个看台。

    其余人是观众,

    而她是表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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