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麻胀痛的双腿在雪地里踉跄两步。

    转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里。

    余嫚明白她的意图,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她想徒手葬母。可雨,去,把骨灰盒给我抢过来。”

    盛可雨应声而动,跑出伞下,一把把从后面薅出女子浓密黑发,“往哪跑”

    盛星晚手里抱着盒子,难以出手反抗。

    头皮感受到阵痛后,身体被拉拽得急急后退。

    余嫚不疾不徐地将伞放在雪地里,朝撕扯纠缠的两人走近。

    她看一眼女子手里的骨灰盒。

    眼里恨意丛生。

    余嫚出手一把夺走盒子,尖叫着“去死”她用尽力气,高高举起盒子然后一把就掷了出去。

    盛星晚僵住,一时忘记反抗,被盛可雨拖着头发在雪地里拖行。

    在“哐当”一声,骨灰盒碎成两半,暗白色粗粝粉末被卷进不近人情的寒风里。

    四散消泯,再无踪迹可寻。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万物无声止息

    没了

    “不”

    盛星晚声如惨鬼,声嘶力竭。

    有人从高空里丢下一颗炸弹,将她世界轰得在瞬间分崩离析。

    她的视线变得难以聚焦,在虚空里浮浮沉沉。

    盛可雨松开她的发时,落下好几绺长长黑发。

    就算如此,盛柏还是沉默。

    盛星晚狼狈地跌坐进雪地里,十指陷进冰冷的雪里,冻得她浑身哆嗦得像个筛糠。

    用尽残存力气,哆嗦道“滚,快滚”

    余嫚心中舒畅,冷嗤一声转身,拉过盛可雨往回走。

    盛柏和汪管家也相继离开。

    无人顾她,只有汪世元回两次头,目光悲悯。

    漫天雪地里,只留她一人。

    到头来,竟让陶淑被挫骨扬灰。

    怪她废物。

    不知怎地,脑海里竟一帧一帧地浮出陶淑生前音容笑貌,行止言举。

    历历在目,却又天人永隔。

    盛星晚在雪地里膝行,跪着朝骨灰盒的方位爬取。

    她捡起一从野草旁的骨灰盒,重新拼在一起后,又小心翼翼去捧风中余存下来的骨灰。

    可骨灰太细碎,总会夹着白雪,难以分割。

    她无助地开始嚎啕大哭。

    寒风,越吹越猛,在深夜里像是猛兽过境。

    猎猎过耳,全是嘶吼。

    殊不知,在面朝别墅不远处的香樟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后座男人目光深沉又晦暗,他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面上浮笑,那笑意却半分不抵眼底。

    一声低笑自男人喉间溢出。

    循循沉诱,意味深长。

    前方,代驾司机问“沈先生,怎么了”

    沈知南姿态慵懒,掀眼皮的动作显得有些傲慢,眼角眉梢略过三分酒意,开口语调备显倦散“兴许来潮,想养只金丝雀玩玩,你觉得如何”

    “这”

    司机哪儿敢搭腔。

    沈知南薄唇轻挽,吐出一句话“走吧,捡雀儿去。”

    在司机还在揣摩沈知南的话中意时,沈知南已经开门下车。

    见状,司机连忙拿了把黑伞追上去。

    那是盛星晚第一次见到沈知南,震撼不言而喻,感官受到冲击。

    原来有人天生好皮囊,寸皮寸骨深刻得紧。

    正俯身低脸跪在那里抓捧骨灰的她,压根没注意到后方来人。

    倏地,一双昂贵的手工黑皮鞋出现在眼前。

    男人声息低沉,自上方落下,“你捡不起来的。”

    盛星晚抬头,与他撞上那是一双湛深沉黑的眼眸,眼尾生一颗浅蓝的痣,周身气质冷傲孤默,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如天神下凡,施舍一场恩泽。

    沈知南一个眼风递给司机。

    司机立刻将伞撑过女子头顶。

    沈知南俯身弯腰,伸手将她从雪地里拉起来。

    盛星晚长睫沾着白雪,轻轻一眨,雪花自眼睑处坠落。

    盛星晚踉跄一步站好。

    沈知南却未起身,他伸手,动作温柔轻缓地去帮她拍膝盖上的污雪骨灰。

    男人拍到一半,英俊的脸敞露在月光里与她对视,薄唇挽一抹笑。

    天地白雪,纷纷洒洒。

    月色与雪色间,他是第三种绝色。

    直到黑色裙摆上无一点白色,沈知南拾起一旁黑帽,起身帮她盖好怀中的骨灰盒,垂着眉眼状似不经意地问“认识我么”

    在这宁城,谁敢不识沈知南

    hk帝国现任总裁,产业链网向各个领域,身家以兆计数,这座城市最有钱的大佬更是无数女人的人间理想。

    如果单方面的认识也算认识,那就算吧

    在他深邃目光里,她点点头。

    寒风过境,白雾腾地起。

    那时的沈知南就在片片朦胧里抬起一张矜贵英俊的脸,眉骨硬朗,蓝痣撩人,湛黑的眸凝望着她

    “那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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