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这一手, 被突然袭击的沈轻泽脊背紧绷, 双手僵硬, 推也不是放也不是。

    颜醉的亲吻越发放肆, 舌尖顶开齿贝就要往里窜, 好似打开一只紧闭的蚌。

    沈轻泽终于扣紧了对方双肩,从自己身上扒拉开, 气息错漏几拍,嗓音低哑“别乱来, 这是在城头上, 你的手下们都看着你呢, 城主大人”

    “嗯”颜醉鼻音浓重, 犹带绯色的眼尾, 刀刮般横扫一周, 鼻翼不满地皱了皱。

    以肖蒙为首的几个亲卫,齐刷刷转过身, 老老实实当背景墙,一副我不存在我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的样子。

    “哪有人看”颜醉慢吞吞收过目光, 眯着眼, 舔了舔被药水滋润过的嘴唇, 仿佛回味着什么。

    沈轻泽一时无语,半晌,把人拽起身, 顺手拂去他肩头的血污, 蹙眉“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听见主祭大人问话, 一旁的军医张嘴就想告状,城主大人腰间的伤处理得太胡来了,必须马上送回去治疗。

    “都是敌人的血。”颜醉的眼光越过沈轻泽肩头,瞪了他一眼,老军医哆嗦一下,嘴巴张开又闭,最后只好缩回了脖子。

    “那就好。”沈轻泽上下打量他一眼,见颜醉并无异样,略略放心,“接下来的善后工作交给我吧,肖队长,让你家大人早些休息。”

    “是”肖蒙单膝跪地,“是否派人出城衔尾追击”

    颜醉沉吟道“算了,穷寇莫追,今晚死了两个祭巫,兽奴元气大伤,应该不会再来打咱们渊流城的主意。”

    “卫队伤亡不小,眼下最重要的,是清点伤员,展开救治。肖蒙派人打扫战场,应该有不少刚死的野兽肉,冬天不容易腐坏,储存起来备用。滕长青负责伤员的救治和抚恤发放,不要怠慢。”

    “还有些没死的兽奴怎么处理”肖蒙捂着近乎脱力的右臂,恨恨道“是否补上一刀,再一把火烧了”

    沈轻泽皱眉想了想“它们已经失去战斗力,补刀就不必了,不如问问它们,有没有愿意留下来,用劳动换口饭吃,不愿意的也不勉强,放它们出去自生自灭。”

    肖蒙惊愕地瞪大眼睛,失声道“主祭大人它们杀了我们卫队那么多兄弟,就这么放了还给它们饭吃”

    “像这些战败者,不想死只有做奴隶的份如果咱们被攻破城池,也会有无数百姓被掳去做它们的奴隶”

    沈轻泽淡淡道“我们渊流城没有奴隶,而且还有不少地精兽人工匠,你这样做,让它们怎么想”

    “战场上既然已经分出胜负,这些兽人相当于战俘,没必要对战俘做无谓的报复。这是冬天,它们又受了重伤,放了它们也未见得能活多久。

    沈轻泽伸出两根指头,“要么留下,在城里出劳力谋生,要么走人,死前为传播渊流城的强大和仁至义尽做最后一份努力。”

    肖蒙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沈轻泽轻拍他的肩头,语调沉肃,语重心长“作为一个优雅、文明的城市,光是杀戮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我们应该坚持以真理说服敌人。”

    肖蒙“”

    众人各领任务匆匆去了。

    城门洞开,卫队一支后备部队,全副武装打扫战场,即便是冬天,尸横遍野的战场也是臭不可闻,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熏得人直欲作呕。

    果然有不少受伤跑不动的兽人,虚弱地躺在地上。

    它们仿佛明白即将成为人族奴隶的命运,对于战败者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它们并不反抗,更没有宁死不屈的观念,活下去才是头等大事。

    这些兽人默默被卫队绑起来,投入了牢房。

    大量的兽人尸体堆在城外,若不掩埋或火化,很快又是一场瘟疫。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沈轻泽下令把相对完整的尸体收集起来,交给医馆,用于医学解剖练习,剩下的一并火化。

    被兽人忽略掉的烈火,一直瑟缩在城脚下趴窝,假装自己是一具尸体,一见城门打开,立刻撒开丫子往里窜。

    颜醉正从城墙下来,见到爱马安然无恙,眼中难掩惊喜之色,爱不释手连连抚摸它的鬃毛。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一昼夜的戮战,城头上下每一块砖石都被鲜血浸染,从医馆里临时培训完毕的医生们和护工,抬着担架抢救伤患,忙得脚不沾地。

    事先准备好的大量酒精和纱布都派上了用场,在外伤急救中大放异彩。

    滕长青命人将沈轻泽的药水稀释了再稀释,勉强够重伤员们一人喝一口,伤势稍轻的脱离了危险期,濒死者也能勉强续上几日性命,熬到医生腾出手来救治的时候。

    至于战死者,谁也无力回天。

    城主府拨出大笔款项,向死者亲属分发抚恤,并于城南郊外开辟了一座烈士墓园。

    回到城主府,扛着巨大压力的范弥洲等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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