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水装模作样拍了几张室内照,待秘书关门离开,便坐下观察周遭。

    比一个普通三口之家还要大的办公室,办公桌与接待沙发中间亘了一条高尔夫球道,动辄十万一支的球杆放了好几套,有钱人的爱好就是如此枯燥。杨清水忍不住上前,拿起其中一支,十分称手,挥杆也有足够的冲击力。

    “喜欢吗”

    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知何时伫立门边。

    杨清水紧张,失手跌下了球杆,连忙捡起,“抱歉,我只是看着”

    男人摆摆手,“对昂贵的玩具动心是男人的常情,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也是靠双手吃饭,对这些东西想都不敢想。”说着,他走向办公桌后坐下,扯下领带,“不过时间才是我现在最贵的玩具,赶快开始访问吧。”

    这人就是原野了。杨清水在对面坐下,摆弄好访问必要的物件,一脸局促。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结巴,“原先生是高桥市有名的成功人士,你白手兴家创立原野娱乐,摇身一变变成今日的行业巨头,很多年轻人想要仿效你的成功,你有什么话想跟他们说”

    千篇一律的问题,原野照着打好的腹稿侃侃而谈,“很多人想跟我一样,可他们不是我,没有我的魄力和智慧,盲目模仿只会摔个粉身碎骨。”

    “您觉得年轻时最艰难是哪一段”

    “当然有很多”原野顿了顿,“大概是我在国外求学的日子。”

    “高桥市大大小小帮派不计其数,经常出现拦路打劫的,像您这样的富人都是目标,原先生回国会不适应吗”

    “我没有遇过。”原野不无讶异地凝眸,对面记者的口吃似乎变好了,问话越发流利。

    杨清水托了托镜框,“会不会因为原先生本来就有丰富的处理经验所有的背景资料显示,您出身中产留学英国,不过我收到一份完全不同的资料,您是南区贫民窟长大的小孩,十六岁加入本地帮派,干了好几年的抢劫勒索,如果有人敢对你做同样的事,怕是会被打得满地找牙。”

    原野从他的大班椅上站起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杨清水把目光从原野身上下移,推了推他手边的录音笔,说“青少年监狱虽然不会在你本人的履历留下案底,但档案没有消失,需要我先调回档案,给您时间想想如何否认吗”

    门外秘书小心翼翼敲门,询问“董事长,需要我吗”

    原野握紧拳头,冲门外“滚蛋”他坐下,盯着记者,“你想要什么”

    “金盘洗手真不容易,每当你以为可以重新开始人生,那些可恶的旧事、旧朋友就会找上门,以你的过去要挟分一杯羹,不是吗”杨清水并不同情他,“但是他们忘记了,你本来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忍让这些苍蝇,斩草除根才是你做事的风格。”

    原野面无表情半垂眼皮,这时他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五十岁男人应有的颓相。

    “曾平国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此时你大概没有心情向我解释了。”杨清水说道,“算是拍档吧,一个负责开车放哨,另一个负责拿枪动手。你跟他不同,你知道干一票藏两个月这种日子过不长,很快便收手做别的了,于是两个人的人生一个往上,一个往下,要不是七年前他来工作室找你,你大概早就忘记这个人了。”

    “他是来分腐肉的秃鹫,你受够了,与他争吵乃至打斗,你打不过他,怒火冲上脑子,顾不上善后,抄起你最熟练的武器”杨清水把目光投向柜子里的高尔夫球杆,“一下、两下,直至把他击倒,你看着他的尸体不知所措,后悔已经太晚了”

    这时,原野抬起眼眸,盯着杨清水看,“你是他的什么人”

    “什么也不是。”杨清水取下棒球帽,捋了捋卷发,“我甚至不想管除他以外你还杀过谁,但有一个叫凌余的人在追查这个案子,一个月前失踪了,我要知道他的下落。”

    “我不知道什么凌余。”

    “别扯了,只有你有动机和能力让他消失。凌余的案情墙上贴了当年劫案的报道,说明他开始盯上你。”

    按照故事推进,凌余应该在找当年的工作室,只要通过血迹分析,就能锁定原野。

    “你害怕他追查下去,于是派人灭口。案情墙上有太多线索指向你,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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