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晚,冷风呼号。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市中心商业大街路人抬头,看向全城最高的信号塔时,发现塔吊上有人的身影。

    人影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荡下去,跟地面来个硬着陆。

    也许帮派寻仇,也许是走投无路要自杀。一周总要发生几次,看见的谁也不做声,报警等消防,这么高的信号塔,没有足够的设备上去,除了封了主干道让全城堵车,还不如别报。

    等吧,那人要是运气好,可以爬下来的,运气不好也能下来。

    太冷了,路人暗骂一句,裹紧大衣继续走他的路。

    这一次跟平常上塔的其他人不一样,那人晃晃荡荡很久,始终没有掉下去,也没有爬下去的意思,等到好事者看腻了关心别的事,他的双脚依然没有离开原地。地面上怎么都不会看见,这人眼睛是闭着的,或者说,没有睁开过。

    当冷风吹得脸颊、耳根生疼时,杨沅终于梦里醒来。睁开眼睛,不得了,他还在梦里。

    撇去坐飞机,杨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完整的城市全貌,他站得太高,俯瞰了小半个城市,从脚下直到远处海港的灯塔尽收眼底。

    他不是刚睡下吗刚吃完火锅回家,在十平方的卧室里,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没报名参加什么生存大冒险啊

    风卷动大衣衣角,衣领翻动不断遮挡视线,嘴巴呼出的热气在镜片上凝结一片白雾,这些细节太真实,不是梦境。

    “啊”

    呼天抢地,震耳欲聋。没人管他。

    嚎到嗓子实在受不了,那些疑惑的,愤怒的,惊恐的情绪暂且排空,杨沅冷静下来,开始往脚下看。

    他身处塔吊外延的工作台上,工作台的钢架算牢靠,但也就那样了,只有转身的空间,往外跨一步自由落体,往后退一步便会撞上钢筋塔吊。

    手往大衣口袋掏,只摸到皮夹,没有手机。

    杨沅咽下不存在的口水,心想或许已经有人察觉他的失踪,正在前往营救的路上,只要保持镇定等待就好了。

    想法出现的同时,脚下传来一丝微弱金属吱啊声。

    刚才还赞赏的工作台,连接塔吊的钢板如蒙感召般松脱,在狂风中不住转动,随即跌落。

    工作台霎时倾斜,一个踉跄将杨沅甩到另一端,他奋力抓住铁架才没有被惯性带走,然而上半身仍悬在半空。

    连站着等救援的机会都不给他这样倾侧下去,另一端的钢板支撑不了多久,他和这天杀的工作台很快跟着下去。

    咬牙切齿地,杨沅弯下身子匍匐,一点一点爬到另一端,爬进塔吊内。

    塔吊就是直通地面的铁架子,连绵不断的v型钢管,靠地面一侧固定了铁网。铁网极窄,仅有双脚并立的宽度,一直延伸知视线尽头。

    杨沅攥着铁管颤巍巍站起来,不是他多害怕,风太大,把人刮得两头晃动,稍一不慎便会踩空摔下。每挪一步,他便腾出手往前抓紧前面的钢管,十秒一步缓慢下行。

    比起恐惧,杨沅此刻心里更多的愤怒,到底是谁把他弄上这儿,对他做了什么,催眠还是迷晕多大的仇,大费周章跟他开这种“玩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即便在高处,这儿也冷得过分了,杨沅居住的城市在北回归线上,这才十月份,凝雨成冰的冷空气从何而来

    走着,不可避免看见脚下的城市,霓虹光影、高楼林立,建筑群显示着大城市特色,但没一个跟他记忆中的地标对得上号,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地方。

    可这儿给他莫名的亲切感,总觉得来过,始终想不起来。

    行到吊臂尽头是回旋塔台,总算踩到点实在的水泥钢板,杨沅双手双脚撑着台基大口喘气,后背的热汗被冷风吹剩一股凉意,才感觉到后怕。

    这时,一张卡片从大衣领兜掉落,正正落在他眼前凌余 私家侦探雪光街23号

    未等他反应过来,狂风扫过,名片被卷出平台,簌簌下跌。

    这张名片的惊吓度,比将他拎上塔吊然后一脚踹下还要大。

    凌余,是他写的侦探小说男主角。

    这个世界之所以陌生而熟悉,因为本来就存在他的大脑中。

    他在自己的小说里重生了不对,他没死啊还是,刚才他吃完火锅唱完歌,快快乐乐上床睡回笼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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