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搜了整整三天,一无所获。

    阿楚落水,他是头一个跳进去捞人,可惜三跳三捞,他的水性帮不了忙。

    冰冷的海水汹涌地灌进他的鼻腔,就像西门吹雪的剑划过了阿楚的肩脊。

    他之后回到船上,请了最好的水手们下水搜救。

    可水手们熟练地去,熟练地来,一个活蹦乱跳的阿楚却没回来。

    雪白的浪花起起伏伏,阳光在头顶无限美好,这个可爱的男人却仿佛已从世上消失。

    这使得陆小凤有了新的变化。

    这种变化在脸上最明显,要知道他一向擅长与人谈笑风生,如今先把笑搁在一边,谈的话便更少。

    这么爱喝酒的人,三天滴酒不沾。

    而且还经常望着海面发呆。

    还好他是陆小凤,他的发呆总是与旁人不同,会更有质量些,还会伴随一些新鲜而大胆的思考。

    想来想去,他似得出一个自信的结论,于是站在了阿楚曾经站过的甲板,在对方跳水的位置,深吸口气,他也跟着跳下去。

    在水中遨游,旁人通常想象自己是一条鱼,他则在想一个人的生,想另一个人的死。

    他想阿楚身上的刻骨温柔,那是叶孤城缺失的全部。

    他也想叶孤城的刺骨杀气,那是阿楚拼了命也要拒绝的东西。

    他随意一挥,剑术浑然天成,无需招式造作,如此高明,却死也不露一丁点杀心,他绝不肯用杀招,宁可自己受了伤,也不去伤西门吹雪、或去伤陆小凤。

    这与初见面时的叶孤城,何止是差了一座白云城。

    简直是差了十万个万梅山庄。

    可是问题又来了。

    为何他身上的伤口在汩汩流血,却坚决不肯上岸见人

    一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必须要换一个身份、换一副性子,甚至要把过往完全掩埋

    大海没有边界,但他的想象有个边界,每次一想到阿楚,他就认为自己想的还不够大胆些,这个男人不符合任何的框架,别人是藏着谜团,他却是从谜团里生出来的。

    游完了,思考还没完,但过低的体温已在提醒他。

    陆小凤湿漉漉地上船,发现西门吹雪在船的另一侧。

    海风吹得他的白衣猎猎作响,西门吹雪却有一动不动的气势,他的杀气凝在夕阳下的影子里,像一块儿雕好了的冰像,正以冷气包裹着陆小凤心中的燥热。

    这人无言无语,但那锋利可怕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岛、那崖、那片深浅不定的水上。

    陆小凤把湿了的衣服随手一扔,貌似随意地问“想不想再搜一遍”

    西门吹雪“搜谁”

    陆小凤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西门吹雪以极锐利的目光看他,默然半晌,笃定道“我只知他不是叶孤城。”

    陆小凤笑道“他现在不是。”

    听到“现在”两个字,西门吹雪居然没有否认。

    只是若有所思后,他说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他的人是叶孤城,心却是阿楚。”

    陆小凤故作轻松地笑“可你既看到了叶孤城的人,就算一时见不着他,也不必担心。要知道,阿楚的水性强过你我太多了。”

    西门吹雪道“你以为我在担心他”

    陆小凤笑道“你情急之下伤他一剑,心里就不怕”

    “我只怕你每天的废话都像今天一样多。”

    西门吹雪闷出了这一句淡淡的响,像平地里冒出一朵浪又沉下去,他不再言语,转头专注地看海,惹得陆小凤的笑越发地古怪。

    “你心里若是什么都没有,你就不会在我搜了一遍山后,自己又跑去搜了山。你带的新衣明明少了三件,证明你至少搜了三遍。”

    西门吹雪沉默半晌,忽然回过头闷闷地瞪他。

    陆小凤看着他“怎么了”

    “你错了。”西门吹雪厉森森地盯了他会儿,忽讥诮一笑,“是四遍。”

    陆小凤愣了一刻,方才摸起了自己的胡子,诧异道“我漏了一遍”

    西门吹雪揣着一番沉默离开,留下陆小凤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又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看来一个人若是太久不喝酒,脑袋就得生点锈。”

    说到酒,陆小凤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漏的何止是这个”

    他倒是想好了,这夜竟然去了底层的船舱,因为那边全是藏酒。

    而这一晚过去,他果真是神清气爽,似想通了许多事。而从这天之后,他也开始经常抓着水手们聊天解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西门吹雪瞧他回到从前的样子,只问“你想明白了”

    陆小凤苦笑“我还是没想明白,但日子也得照过,况且酒水食物也不足以让我们在这儿久久耗下去,我们该回去了。”

    西门吹雪眼神一厉“你想抛下他”

    陆小凤道“不是抛下,是我们的酒水消耗得比预期要快,必须回去了。”

    船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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