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君。”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偏头,或明或暗的目光齐齐落在了站在保镖队最首位的男人身上,就连苏毅都没有忍住,抬了眼。

    唯有施青竹身形不动,只嘴角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夏意迁突然回首看他一眼,施青竹急忙压下嘴角,不让夏总看出他的幸灾乐祸。

    被点到名的男人上前几步,高大健壮的身躯站在夏意迁面前看起来就像一座魏然的高山,难以撼动。

    但这个身形健硕如虎,双眸锐利如鹰的男人,此刻却好似只在主人面前收敛了所有利齿和爪牙的恶犬,一身骇人气息尽数遮掩。

    在夏意迁冷冷淡淡的目光下,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夏总。”

    “跪什么。”夏意迁将球杆在空了的球座旁点了点。

    施青竹急忙要上前为球座换上新球,却在动作的那一刻被女球童抢了先。

    他沉下眼。

    女球童还觉得稀奇,这明明是她的工作,这个男人抢什么抢,白瞎了张好脸

    启君端端正正的跪着,挺拔的姿态哪怕是跪着也不显得弱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身上的内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这次云建阳的事情安保部没能及时发现,身为部长的我理应受罚。”

    安廷安保集团脱离夏氏家族直属于夏意迁,负责夏氏名下所有企业的安全、监督、调查、处置。安廷集团在全球各地都有分布,明面上做着安保工作,私底下的性质却更偏向于雇佣兵,业务横跨了黑白灰三大领域。

    夏氏企业的底层员工都以为他们公司里负责安保工作的不过是一帮普通的保镖,但现在在场的都是各大企业的最高领导者,他们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手上,都是沾过血的。

    而启君就是安廷集团在华夏总部的首席执行官,这个在夏总面前比狗还乖的男人,却是连他们都不得不忌惮的存在。他自称为一声部长,还是自谦了。

    “嗯。”夏意迁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白色高尔夫球在球杆的大力撞击下急速飞出,她也不在意球是否入洞,示意球童一个接一个的换上新球。

    夏总没有开口,就没有人敢说话,所有人默默欣赏着夏总打球的英姿,不得不说美人做起什么动作来都赏心悦目,特别是像他们夏总这种级别的美人,多看一眼都要人命。

    如果阳光能够不这么炙热,晒的人头晕目眩就更好了。

    离夏总最近的苏毅最先坚持不住了,顾不得对施青竹的偏见,一个眼神瞥过去。

    施青竹视而不见,夏总明显心情不好,他才不上前送死

    直到穿着清凉的施青竹都被晒出了一身热汗,夏意迁终于成功的一杆击破了新换上的球。

    有人控制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高尔夫球被击碎的残片有一部分飞溅到了苏毅腿上,他眼前一黑,恨不得也给夏总跪了。

    偷工减料夏意迁停下手,一转头就看到了还跪在地上的启君。

    这么没有眼色的。她现在明显懒得理他,不知道滚远点跪

    “若不是昨天董事会上交的报告数据出现问题,你是不是要等检察院的人找上我,才能发现云建阳竟然私下交易枪械,还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他为了避开入关盘查走的是海路,速度没那么快,才能在这批货进入罗兰境内之前拦下他。”夏意迁的语气不重,实在是重不起来,只要一想到昨天调查出来的结果,她甚至想笑。

    云建阳那个废物都能在安廷的监控下做手脚,作为安廷一把手,启君他这是在侮辱谁

    启君身体伏得更低了。

    夏意迁看着男人乌黑短发下的发旋,语气温和的问道“国内的日子分,过的久了脑子就不会转了。利多利亚分部的执行总监前两天被炸断了腿,昨天才上交的调任申请,你要不要去和他交换下位置”

    启君瞳孔骤缩,他猛地抬起头,祈求的看向夏意迁。

    “夏总,夏总是属下失职,求夏总责罚”

    他不敢直接拒绝,却更不想被调去利多利亚,那里离华夏太远了,如果他走了,谁来保护夏总的安全。

    只要还能她身边,他什么责罚都认

    夏意迁对他眼中的祈求没什么感觉,“公司每年给你上亿的分红,不是为了拿来练你这身中看不中用的腱子肉。”

    启君无话可说,这件事是他的失责,“求夏总责罚”

    夏意迁将球杆搭在了男人肌肉紧厚结实的右肩,轻轻的敲了敲,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他溢出了一头冷汗。

    汗水从额头滑落进眼中,启君的一双锐眸倾刻间布满血丝,他眼都不眨的看着夏总,任由眼眶中难以负荷的汗液混合着被刺激出的泪水从眼角溢出。

    夏意迁不为所动。

    在一片凝重的沉默中,启君的手探向了腰后,再伸出来时,掌中多了柄黑黝黝的枪。

    “呀”女球童惊得向后踉跄几步。

    施青竹紧绷的呼吸一散,无奈招手让保镖来将人带走。

    启君缓缓将枪口抵在了肩头,打开保险栓。

    他抬眸看了眼夏总,眼中映出了她面上的漫不经心,口中微涩。

    就在启君要按下扳机的那一瞬间,夏意迁转动手腕,杆头在男人手背上轻轻一敲,阻止了他的动作。

    “行了。”

    她才擦干净的鞋,再溅上血可就要废了,

    “看在你父亲曾经救过我爷爷的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云建阳偷走的那批枪械在罗兰和玛尔塔的交界处,无需运回,全部就地销毁。”不仅是货,还有人。

    “是”启君呼吸渐缓,才发现哪怕是在枪林弹雨中都不改的心跳竟急速到了令呼吸都困难的地步。

    有多少年没这般惊慌过了他握紧双手。

    “还有。”夏意迁向身侧的施青竹摊开手,施青竹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放到她掌心。

    她将u盘丢到启君膝前,“这里面的人全部处理好,这次的事就算过去了。”她笑了笑,轻声问道“这点小事,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启君松了口气,夏总向来说话算数。

    其实只要她不抛弃他,就算是让他把四肢都废了,他都心甘情愿。

    “谢谢夏总我一定不会再出错”

    夏意迁点点头,他认错的态度她还是认可的,最后警告“没有下次,如果再有下次,就送你去和云建阳作伴。”

    省的留在眼前看的心烦

    苏毅眼角一抽,这人他可不敢收。

    施青竹的目光在启君完好的右肩上转了一圈,遗憾收回。

    便宜他了。

    启君带着保镖队默默离开,夏意迁将球杆扔给新派来的球童,向着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站了大半个上午的众人说道“会议明天在云迁总部继续,各位辛苦了,今天就先散了吧。”

    “不辛苦,不辛苦,夏总辛苦了”众人连礼仪都不顾了,连连摆手,齐声摇头。

    夏总今天召集他们在这里开会,还来了这么一出大戏,这是在敲山震虎啊有些小心思,该收的就得收了。

    心思深的人在离开前多看了两眼施助,想到他交给夏总的那个u盘,感叹于夏氏怕是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

    不过这样也好,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最好尽快处理干净,不然总惹得夏总发怒。今天的事情再多来几次,他们都想提前退休了

    夏氏老宅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从夏意迁的曾祖父传衍至今,在夏意迁继承夏氏后对老宅进行了两次扩修,现如今的规模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庞大。

    夏宅位于都城南半区,临山而建,在扩张之后占据了整个南半区十分之一的面积,是新环会所的五倍有余。老宅保留了最初的庄园式设计,将原有的园林、人造湖和新增的自然生态园、滑雪场,小型停机场等集为一体。

    夏宅区域内设全自动防护安保系统,冷兵器陷阱与机关并存,保证心怀不轨之徒有进无回。

    单这一座老宅,便是价值连城。

    但夏意迁不喜欢这里,自从一年前夏老爷子走后,今天是她第二次踏入老宅。

    当夏意迁从车上下来的那一瞬间,站在别墅外迎接她的老管家几乎热泪盈眶。“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其实应该叫家主的,但这么多年叫小姐叫惯了也改不过来,所幸夏意迁也不喜欢别人叫她家主,听起来平白无故老了几十岁。

    “朗叔。”夏意迁点点头,对这位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夏家的老人表达了应有的敬意。“这么久都没回来看您,抱歉。”

    “不不不,您还愿意回来就好。”老管家抹抹眼泪,带着一排佣人跟在夏意迁的身后,殷切道“我去让厨房为您准备午饭,今天从桑亚进了批新鲜的白松露”

    夏意迁脱下外套,避开了佣人想要接过去的手,脚步不停,“不用了,我用过午饭,今天就是回来处理点事情。夏汉书在家吗”

    老管家挥挥手遣散其他佣人,小心的看了眼自家家主,斟酌道“先生在顶楼书房,他怎么说也是您的父亲。”直呼其名好像有些不太好不过这不是重点,“您今天住这吗”

    “不,我过一会就走。”夏意迁摆了下手,走到顶楼楼梯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对着跟在身后的老管家语气温和的说道“您帮我个忙,通知李医生他们半个小时后来主宅一趟。”

    家主受伤了老管家神情一凛,可上下看看她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受伤了”

    夏意迁在去书房前先去了顶楼另一侧的运动器材室,她在里面绕了一圈,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双黑色的手套和一根三指粗的马鞭。

    “我没事,提前让他们准备着,省的到时候赶过来浪费时间。”她扯了扯马鞭,满意的勾唇。

    转身走向书房,象征性的敲了两下后扭开门。

    准备什么老管家看着开了又关的书房门,心里突然有了股不祥的预感。

    顶楼的书房曾经独属于夏老爷子,老爷子在世时热爱书法和玉器,曾经的书房布置精巧,古香古色,处处都透露着高雅庄重的气息。

    墙壁上每一幅字画,书台上每一件摆设,哪怕是看起来最不显眼的一座玉佛,都是价值不菲的古物。站在其中,沉重而又肃穆的历史感足够让任何人肃然起敬。

    而现在夏意迁看着书房内被彻底改变了格局的浮华布置,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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