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看干干净净的碗底,语气略带不屑,“再说了,还有比我的血更毒的吗我的心和身体可没有那么脆弱”

    “你是不是偷偷倒掉了每一次我回来慢一点,没有一直盯着你,你就这样做你中的是七杀堂的剧毒,就算你是万毒不侵的乌蛊心,也有得难受,”羡花红气得攥紧拳头,转过头去,“唉,那我再去煎一碗。”

    “她喝了。”祁星阑长臂一伸,拦下她,“我亲眼所见,她的确没有倒掉。”

    “真的喝了还喝得那么快”羡花红有些惊讶,但祁星阑总不至于骗她。

    祁星阑点点头“真喝了。”

    羡花红捂住心口“啊,这就是爱啊,爱真的需要勇气,去面对苦涩的药汤,爱的力量就是无穷尽啊”

    燕逐月双手掐腰,怒不可遏地阖上双眼,娇嗔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两个不受欢迎的人被撵出门外。

    燕逐月垂眼看到桌面上的小纸包,指尖调开后发现是几颗圆滚滚的糖渍青梅,挑了一颗,捏起来,贝齿张开,在青梅上留下齿痕。

    挺甜的。

    入夜,燕逐月却辗转几番,入睡不得,却不是因为身上的毒。

    她修习魔功,自幼在蛊池里锤炼,一颗孱弱的心脏虽被拱穿了千疮百孔,成为万毒不侵的乌蛊心,自从误杀奶娘之后,更是修成断情绝爱的淡漠脾性。

    如果没有祁星阑就好了,她的生活轨迹将一直这样下去,作为属于婆娑门的一把绝情刃,她心中绝无其他,冰冷地斩断所有。

    此时却觉得无比落寞。

    燕逐月出了门,走入小花苑里。

    花苑里,一人手执灵剑,身若翩鸿,婉若游龙,一手剑法舞得洋洋洒洒。

    这才是她啊,灵崖山的剑痴,内心纯粹到极致,除却一剑,再无其他。

    这样一个人,到底为何来纠缠自己呢

    燕逐月望着祁星阑修行剑术,出神了片刻,足尖微触地面,赤色纱裙如同花般在空中绽放,直接一个翻身下了长廊。

    “叮”魔刃“悲悯”铮鸣出鞘。

    “祁星阑,与我一战。”燕逐月迎着她的剑锋,飞身而去,“要尽全力。”

    祁星阑提起气足尖向后滑去,侧身躲开那一击,收剑回鞘,“别闹。”

    祁星阑看着她“你还有伤。”

    “这点毒,对我算不了什么”燕逐月手中魔刀尚未归鞘,手腕转动,刀刃舞出月牙般的弧度,“许久没和你打过,有点寂寞。”

    祁星阑不想和她打,自己是来追她的,又不是和她对练的,她后退半步,“不行,我现在不想对你出鞘。”

    “而且那么晚了,你来这边做什么”

    燕逐月“我睡不着。”

    “睡不着的话,我陪你聊聊吧,”祁星阑扬起左手指向一旁长廊,“去那里坐着再说。”

    接着补充了一句,“今晚别喝酒了,喝茶吧。”

    都不会喝酒,就别喝了。

    “关于今早遇到刺客的事情,你可有想法。”祁星阑执起茶壶,给自己和燕逐月倒茶,“对方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婆娑门,还要对你痛下杀手,我怀疑他们有内应。”

    “是挺蹊跷,今早开会,唯独没有通知我,”燕逐月拿过茶杯抿一口茶,“像是支开了所有人,然后来杀我。”

    祁星阑接着说“你可有怀疑的人”

    祁星阑垂下眼眸,长长眼睫微微颤动,这番询问,正好可以套出他们婆娑门的组织关系,“你师尊之前来看过你。”

    燕逐月持杯的手微微颤抖,“她可有说什么”

    祁星阑淡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关心你罢了。”

    顺便警告她离燕逐月远一点。

    “还有腾蛇长老,”祁星阑眉头轻皱,似乎在思索什么,“他倒是奇怪,只问过羡花红,教中损失如何,却没问问你伤得怎样。”

    燕逐月垂下眼睫,似乎有些犹豫,“这事告诉你也没什么,腾蛇长老和我师尊苍狼长老向来不和,我虽然是圣女,是婆娑门的明面上的支柱”

    却没有全部的决策权,婆娑门教中的重大决策全由长老会决定。

    燕逐月隐去了下一句话。

    祁星阑“会不会是那个腾蛇长老”

    燕逐月摆摆手“这倒不会,他们好像是师兄弟,从创教开始就一直一起,断然不会做出不利于婆娑门的事情。”

    祁星阑“那荣华呢”

    那个刚扎了她半天的女人,看起来还挺有地位的。

    “她啊”燕逐月勾起唇角,浅浅笑着,“更不可能啊”

    “容华是我师尊和腾蛇长老的小师妹,你别看她长相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太婆。”

    祁星阑从那晚过后,几乎每一天都在关注燕逐月房间的动静。

    燕逐月的毒好的很快。

    两周后,一个黑色的人影从燕逐月房里翻了出去。

    祁星阑收敛气息,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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