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上看到的。”

    又不是没有原书作者,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医修大能罢了,阿洛还不至于夺他人之功,安在自己头上。

    卢神医听了很是激动,想再问那本古籍在何处,又猜测到许是辛氏家学典籍,外人不宜探知,遂为自己的失态和越矩有些不好意思。

    阿洛摇了摇头,随口又编了个理由道,“是以前在京城坊市中随手淘换的一本,十分老旧残破不堪了,那医书现在已经不在了。”

    见卢神医面露失望,她又笑道,“但内容我却是都记着的,卢师父若是想看,我可以默出来。”

    她这话也没什么问题,安玄公长年在外传道授业,孙女年少又是女孩不方便随他常出门,而是待在家中由仆婢照料,只是辛盈受祖父熏陶也是个爱书之人,私下收集一些残书古籍也是常有的事。

    单从这个方子看,就知道那本医书古籍的价值不可估量,尤其是对卢神医这样的学医之人来说,若是不能一观,难免心中遗憾不已。

    “我这几日在路上也默写了一些,卢师父大可以拿去看。”

    阿洛唤来婢女,从随身马车上的箱物中找出一叠手稿,随即卢神医视若珍宝地接了过去。

    只见墨迹尚新,的确是阿洛最近一段时日所默的。

    在跟卢神医学习医术的这些天,阿洛便将修的医道典籍写出来了不少。只是并非全部,写了一小部分,大多需要修真界的天才地宝,丹炉炼制的就是写出来了,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也没什么用处。

    卢神医看的是这笔记上字字珠玑的医道知识,安玄公在旁边看了半天,终究忍不住拿起来一张稿纸,结果就迎来了卢神医仿佛珍宝被夺的怒目而视。

    安玄公嘴角抽了抽“”我就看看怎么了,跟要了老卢的命似的。

    看在安玄公是阿洛的祖父面子上,这些手稿又都是阿洛默写出来的,卢神医只好忍痛割爱让了一张手稿给他。

    安玄公对医术不甚了解,看的却是这手好字,脸上忍不住满是赞叹神情,即便是在颠簸的马车上,孙女悬腕而书也能写出如此漂亮的一手字来。

    只见字迹枝梢落处,竟真的隐隐能见金石之意,这等字中风骨极少见。

    明明是清透妍丽的簪花小楷,偏偏被她写出了金钩银划的大气凌冽之感。

    假以时日,他这孙女未必不能成就一代书道大家。

    以字可以观人,在安玄公看来,一路南下远游后,孙女不仅身体强健了许多,心性也较之过往坚韧豁达,丝毫不见阴霾之色。这比孙女在医术和书法都表现出优异才能,更令他为之欣慰。

    这还得归于阿洛受此世身份限制,暂时拾不起昔日的剑道来。

    练不了剑,她就练字。

    从穿成辛盈后,若说练字一开始是为了熟悉原身的生活,久而久之,阿洛也习惯了这个方式,她所坚持的道可以通过剑意表现出来,书法也一样。

    练字更能让自己静心,去适应这个世界。

    哪怕在颠簸行走的马车上,阿洛也可以悬腕静神,练习着簪花小楷。时日一长,不止心境有所增进,便是书道也长进不少。

    随后几日阿洛又陆陆续续默写了一些笔记,送去给卢神医,待临至江南故土时,已有厚厚一沓纸了。卢神医仿若着了魔似的废寝忘食地研究这些笔记,不见疲惫反而年轻了几岁,精神焕发的很。

    最后还深深对阿洛躬身行大礼作了一揖。

    阿洛避开这一礼,眉眼清丽,唇角含笑微微笑道,“卢师父对我有教授之恩,只这一本医书不算什么。”

    卢神医摇了摇头,朝闻道,夕可死矣。

    这里面包含着的不仅仅是医学医术了,而是可以称作为接近医道的一本笔记,也不知是何人所作,堪称当代医圣。连学医六十载的卢隐在这医书面前,也只感觉自己不过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只觉得字字玄妙,仿佛许多曾经困惑不解的地方都豁然开朗,更是指明了医学一道往上攀登的全新方向,若是钻研透彻了,医术必定更上一层楼。

    “你看的是这医书,但方子却是你自己改的。”

    有这等悟性天赋,还有这等绝妙医书,她以后的医术必然超越于他。

    卢神医又望向好友安玄公,郑重道,“单单是这本手札,就足以让你孙女名传于世了。哪怕并非出自你孙女之手,天下间所有医者都会对她感恩戴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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