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呈吃完了布丁,开始品咖啡。
慕靳裴揉揉眉心,没理会谢昀呈的挑衅。在这待了一上午,他的头没再疼。
“看完了”谢昀呈问季星遥。
“嗯。”季星遥把资料收起来,“下午我要画幅画,你自己接着整理。”
谢昀呈关心的是“你一个下午能完成”
季星遥“差不多。”
忽然,慕靳裴抬头看向季星遥,嗓子发涩“季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煮杯咖啡,谢谢。”
没人知道他这声季小姐称呼的有多心酸,要是称呼她遥遥,她不可能搭理他的要求。
就算喊她季小姐,她都未必会给他回应。
季星遥恍惚了几秒,这声季小姐太过陌生,她都想不起来从认识慕靳裴到现在,他有没有这么称呼过她。
谢昀呈抬手摁住季星遥肩膀,他放下自己的杯子跟慕靳裴对视,“遥遥忙了一上午,让她歇会儿,我去给你煮咖啡。”
慕靳裴锋利的眼神差点能把谢昀呈搭在季星遥肩膀上的那只手砍断,他不稀罕谢昀呈的咖啡,自己起身去了茶水间。
等咖啡煮好,早就到了午餐时间,办公区没人,季星遥也不在。
慕靳裴拿着咖啡去了楼上餐厅。谢昀呈和季星遥已经坐在了窗边的餐位上,两人边吃边聊,没注意到他进来。
他没打扰季星遥,在她背后找了个位置坐下,餐厅经理让服务员把慕靳裴的食物送过去。
一份芝士烤蘑菇一个六个,他只留下三个,示意服务员,“麻烦你把剩下的送给季小姐,谢谢。”
服务员笑了笑,好心提醒,“季小姐从来不吃芝士烤蘑菇,以前老板点过,最后都是他自己吃掉。”
谢昀呈还吩咐过餐厅经理,以后不用准备这道菜,今天因为慕靳裴要吃,他们还特意去准备了食材。
慕靳裴拿着叉子的手微顿,他微微颔首,“那放下来吧。”
窗边的两人,还在讨论那个肇事司机。
谢昀呈这几天又多雇了不少人去寻找,还是杳无音信。按照小布丁说的那个地方,他扩大了周围十公里的寻找范围,拿着照片一一对比,包括问了路人,没人注意到这个流浪汉。
谢昀呈说“之前我去洛杉矶拜访第二位小组长,他的儿子跟我说过,或许那个司机就在纽约流浪。”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如果小布丁没看错人的话。
“但他是流动的,除了睡觉那几个小时,他时时刻刻在走,有可能我们的人找到那段路时,他不在,等他们离开,他恰好就到了,就这么错过。”
毕竟他们的人员有限,纽约的路那么多,做不到无死角的围追堵截。
季星遥一直没想通的是,“如果坠机事件是意外,不是蓄意陷害,那小布丁的外祖父怎么就出了车祸而且事前确定收到了一条跟调查坠机事故有关的威胁消息。说不通。”
她吃得差不多,放下叉子。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疑点,所以慕靳裴怎么都不相信最后的调查结果,以为是她父亲买凶撞了小布丁外祖父。
然后第二个小组长接到调查任务后,可能是迫于恐惧和死亡的威胁,而不得不改变最后的鉴定结果。
谢昀呈“可第二个小组长已经什么都不记得。”整个案子就更显扑朔迷离。他拿餐巾擦擦嘴,“我能理解慕靳裴为什么坚持当初调查真相是不真实的,换我我也怀疑。”
静默片刻,季星遥提出自己的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爸真的没参与,飞机也是意外坠毁,而唐宏康制造了一个蓄意加害的假象,然后把这起事故的原因栽赃到我爸身上”
说完,她又发现了漏洞。
“栽赃也没了意义,他们两家人都不在了,即便我爸让顾家公司破产,也没人再找我爸算账。”
“所以,如果是唐宏康故意陷害,那他陷害的出发点又是什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谢昀呈凝神半晌,“虽然你这个假设有漏洞,但不排除这个可能,只不过我们不是当局者,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只有那个司机和唐宏康能给出答案。
可偏偏找不到肇事司机,而唐宏康也不可能主动交代三十年前所犯的罪行。
“走吧,我要回画室构图。”季星遥起身。
谢昀呈拿了两杯果汁,递一杯给她。他们两人这才注意到慕靳裴,他一人用餐,餐盘的食物还没动,看样子刚过来。
季星遥看到了他面前餐盘里的蘑菇,另一个小盘子里还有三个,他正低头心不在焉吃着,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婚戒。
慕靳裴猛然抬头,季星遥正好收回视线,很快,他们并肩从他桌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