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疏净明显不信。
中学时偷偷摸摸给人买礼物不敢承认,假装正经地抢走别人给她的情书,帮人做作业做笔记,这些哪一项不像是一个卑微落寞的舔狗所为。
别人不知道,作为几年老同桌,方疏净可是完完整整见证了容慎川的隐忍挣扎。
若不是念念不忘,谁在醉酒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唤出这个名字
但为了维护男人这点自尊,方疏净不决定拆台,颇为捧场地点头。
风起,一个姿势静坐久了,寒意自后背泛上。
方疏净抱紧手臂,整个人小幅度缩了下。
注意到方疏净的小动作,容慎川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用身体帮她挡了一部分的风。
“回去了吗”
感觉到热意,方疏净不自觉依赖地靠过去一点。
心情开阔许多,她颔首“回去吧。”
下山时,方疏净手撑着下巴,靠在车窗边出神。
容慎川刻意放慢了速度,使得这段路显得格外漫长。
方疏净盯久了外边,恍然有种怀念的情绪涌起。
记得高三那年,容慎川刚成年就去考了驾照,能上路的当天,她就拉着他让他当司机。
那时候容慎川开车也像这样,慢慢悠悠,仿佛度假。
一时感慨上头,她长舒一口气,斟酌着提起心里积压许久的话题
“容慎川,你觉不觉得,要是我们没有凑合着结婚,关系会比现在好上很多。”
当初作为青梅竹马,从小打打闹闹长大,至少在方疏净看起来,他们的关系还算亲密无间。
后来容慎川回国,与她结婚后,他们的关系反倒像是凭空生了一道隔膜,无声无息地拉开了距离。
也不知道是怎么渐行渐远的。
想必容慎川也和她一样,不适应这种男女关系间的转变吧。
胡思乱想了会儿,方疏净也没听见容慎川回答。
心头忽觉无趣,她泄气地摆手,“你不用说了,我大概也明白。”
从结婚那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就成为了两家利益相连的牺牲品,方家依附于容家,地位本就不对等的情况下,她也要求不了那么多。
许是刚才的刺激感给了方疏净满足,在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她已然有点昏昏欲睡。
容慎川让她先回车上,他去还车。
方疏净迷迷糊糊的没想那么多,直接把车钥匙和头盔一并交给他,打着哈欠回到了车上。
目送方疏净出门后,容慎川过去还车。
陈子帆接过车钥匙的时候,比起之前已经清醒了一些。
他奇怪地端详了一阵容慎川,费劲地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他问“你是srong”
容慎川敛着眸,把头盔放在一旁,不承认也没否认。
想起刚才走出去的方疏净,陈子帆眼中清明一瞬,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又看了看他,“卧槽,稀客啊,你和她”
“我陪她来玩一玩。”容慎川缓声道。
“哦,”陈子帆毕竟和容慎川不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简短的对话本该在这时结束,陈子帆在此刻一念忽起,警惕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还熟到能送她回去”
迎着陈子帆满眼的“你不对劲”,容慎川眼底浅淡笑意浮起。
“我是她丈夫,自然要和她一起回家。”
陈子帆“”
陈子帆“”
“什么时候的事”他酒倏地醒了大半,连忙追问。
“三年前。”容慎川轻简答道,“前几年我不常回国,夫人承蒙你们的照顾”
说到这儿,他轻瞥一眼纪录排名的大屏幕,轻勾的唇角意味不明。
兜里手机轻快地响了两声提示音,容慎川拿出手机,在看见屏幕上的消息时,笑意扩大几分。
jz你怎么还在磨蹭,我在车里先睡了啊
回了一句“马上”,容慎川放下手机,泰然自若越过陈子帆,往门口走去。
“至于最近你们资金紧缺的事,不必担心,我负责解决。”
直到看不见容慎川的身影,陈子帆如梦初醒。
“他怎么知道我们最近缺资金”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既然不是坏事,他也没必要去深入思考。
抛弃掉这个耗费脑细胞的问题,陈子帆回头细品了下容慎川的眼神,又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
他为什么还感觉到了,容慎川对他的敌意
他哪里惹到他了
本以为是错觉,直到又往大屏幕看了一眼,陈子帆才宛如醍醐灌顶明白过来
他这个横在两人名字中间电灯泡,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碍眼。
再往下纪录榜似乎有所刷新,榜单偏后的方位,多了一个名字。
陈子帆好奇地望过去
srong
大字一横,刚好在方疏净某次成绩的后面一位,与方疏净牢牢挨在一起。
陈子帆“”
明白了,他只能爬。
另一边。
容慎川回到车上时,方疏净坐在副驾驶,规规矩矩系好安全带,早已睡熟。
看来真的已经困倦到了一定程度。
容慎川在打开车门时顿了一秒,旋即放轻手脚,关好车门。
他不急着开车,而是借着车上的亮光,定定地观察一旁女人的睡颜。
沉睡时,方疏净周身的攻击性减弱许多,一张小脸精致中透着丝丝缕缕的恬静。
她右眼下面有一颗很淡的浅棕色小痣,闭上双眼后就藏在了浓密的睫毛之间,若隐若现,却又为她平添几分妩媚。
容慎川视线静静地停留在那处许久,突然小心地伸出手,指尖克制而又珍重地轻抚过她的眼睫。
“苏苏。”
又过了良久,他启唇,低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