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黎想。
许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等级为上弦叁的鬼并没有急于发动攻击,他甚至在打量了炼狱片刻后,竟出言提议让其成为鬼。
神黎一惊,下意识扯住了炼狱的羽织衣角。
但是下一秒,炼狱就毫不犹豫道:“我拒绝。”
身形挺拔的青年以坚不可破的姿态挡在他们面前,平静而坚定道:“我是炎柱炼狱杏寿郎。”
“我是猗窝座。”上弦叁致以相同的问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你的斗气久经锤炼,接近至高领域,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还没踏入至高领域。”
神黎一愣。
他道:“因为你是人,会老去,会死亡。”
随着他这句简洁而掷地有声的话语,神黎觉得内心深处有某个答案正在破壳而出。
他依旧在说:“成为鬼吧,杏寿郎,这样一来,不管一百年还是两百年,你都可以持续不断地锤炼,变得更强。”
神黎有一瞬捏紧了炼狱的羽织,但很快又放开了。
她喃语道:“你们鬼不,作为人时,都是这样想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月色照下来,朦朦胧胧勾勒出了一些人的身影,神黎在记忆尽头望去时,看见了继国夫人消弥于黑暗中的微笑,以及某个孩子带笑的承诺。
这让她的内心深处倏然翻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她正想站起来的时候,面前的炼狱却先一步平静地回答了猗窝座:“老去或是死亡,都是人类这种短暂生物的美,因为会老去,因为会逝去,所以才无比可爱珍贵。”
殷红的发尾摩挲着他坚毅而俊朗的轮廓,不见笑意也没有愤怒,黑夜里的青年以平和的语气和表情诉说着生命的意义,但是出口的话语却莫名充满了沉重与敬意。
“所谓强大,并不只是针对肉、体而言的词语。”
同一时间,他握紧刀,摆好蓄势待发的战斗姿态来:“这位少年并不弱小,请不要侮辱他,不管说多少次都行,我和你的价值标准不同,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变成鬼。”
语毕,炼狱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炭治郎就交给她保护了,随即扬刀迎上了攻击过来的恶鬼。
刹时间,足以照亮苍穹的火光在前方的平地上膨胀爆炸开来,有卷着焰火的石块从那中心飞溅出来,皆被神黎撑开伞面挡开了。
但伞挡不住耀丽的光,那炙热的燎舌如天空中倏然绽放的绚丽之色,袭卷着青年奋战的身姿。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被她护在身后的炭治郎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方面还一直在东张西望地摸索什么。
神黎不禁喝道:“你想干嘛,炭治郎”
满脸擦伤的少年咬牙望过来,急切道:“刀刀在哪我得去帮忙”
神黎一愣。
“刀刀不见了”炭治郎近乎惊慌。
神黎见他明明伤痕累累的手连握紧都很艰难了,却还想要爬起来战斗。
那鲜红的血流在他身下的地上,随着挣扎而晕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于是,不远处立马传来了炼狱高声的训呵:“不要动伤口裂开的话会致命的我命你待机”
好不容易爬起来一点的少年被这个命令呵得一僵,他瞪大眼,瘦弱的身体随着伤口的疼痛而痉挛起来,脸上同时写满了不安,似乎还为自己此刻的状态而流露出了自责且无助的神色。
但是神黎转身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好孩子。”她饱含真诚地赞叹。
撑开的伞暂且挡去了那如浪潮般汹涌的战斗场面,神黎笑道:“没事了,有我在。”
炭治郎一愣:“神黎小姐”
她用指尖轻轻抚过他额角的疤,随即倾身俯去:“现在,你可千万不能死。”
盛夏黑夜的火光中,她虔诚地吻向了少年耳垂上坠着的太阳花札耳饰。
那个孩子
那个叫“继国缘一”的人类,寂寥而孓然地跨越了百年而来。
时至今日,有关于他的存在,他的信念,只有这个少年和那对一同传承下来的花札耳饰。
但是,这就足够了。
哪怕仅仅只剩一对耳饰,她也要好好保护好才行。
“您”炭治郎呆呆地看着她。
神黎抬起头来,朝他微笑起来:“你在这里好好的。”
随即,她握紧伞,举步朝那边冲了过去。
凌晨里微凉的风中流窜着阴森的压迫感,天际边似有流星划过,微弱的光亮很快没入了漆黑的山脉。
当神黎踏着熟悉的火光冲进战局范围的时候,火光与淡红的尘雾中,青年淌血的身形依旧伫立在他们之前。
他的声音随之传来:“神黎退出去你只需保护灶门少年就够了”
可是这么说的青年在经过一番激斗后也已是伤痕累累。
上弦之鬼的实力不容小觑,身体强度等方面的差距人类无法跨越。
即便是炼狱,此时也受了不少的伤。
是的,面对如此强劲的鬼,她应该呆在原地保护重伤的炭治郎才对,但是,炭治郎想要战斗,想要去保护。
他的这层意志与她一致。
所以她没有理由寸步不离。
而且
她不仅仅想保护炭治郎
“我也想保护你啊”神黎高声道。
这么说着,神黎冲破了滚滚浓烟,趁着猗窝座与炼狱拉开距离的空档,飞速欺身而上。与此同时,她手中的伞在旋了一圈后借由强劲的风力扫开了冲天的尘雾与漫天的火星,向上弦叁猛地袭去。
保护自己的长期饭票,夜兔有责
作者有话要说 神黎:“我不仅仅想保护那对耳饰,还想保护那张饭票”bhi
炭炭:“我被亲了”b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