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
无一郎:“如果你以后真的来鬼杀队了,我就收你当继子吧,怪力女。”
最后无一郎决定躺在廊上等鼻血止住了再走,他枕着神黎友情的膝枕,目光寂寂地盯着天花板。
神黎的双脚在廊下晃,她百般无聊地抚着无一郎的额发。
大概是方才发间落了雪,现在摸起来便有些湿冷了。神黎一愣,便将他的麻花辫给解了,这会柔软的墨色发丝铺散开来,零零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月光洒下来,他的发丝好似泛着淡青色的光,少年的脸庞如水般透凉。
无一郎看着神黎微低下头来,在他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他似乎不想与她对上视线,青色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瞥向屋外那棵光秃秃的银杏树。
看着看着,少年突然出声道:“我见过它”
“嗯”神黎一愣。
无一郎问:“它是不是会长出像小扇子一样金色的树叶来”
神黎点了点头:“是啊,但是得春天才长得出来哦。”
少年沉默了半晌,轻声道:“那我想看春天”
神黎便笑道:“那就再等等吧,冬天很快就过了。”
“好。”说完后少年又沉默了。
神黎觉得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果不其然,半晌后他又道:“今天傍晚,虽然只有一瞬”
“但我觉得我以前可能很爱哭”
“嗯”神黎微笑道:“可是无一郎你自己说过你不是爱哭鬼的哦。”
“”
“所以以后别再露出那副表情了。”
神黎微笑地抚着他的发,看着躺在膝上沉默的脸,不禁想起不久前雪絮微融的山间夕阳中,少年那副呆愣愣的表情上,眼眶里是如水般晶莹的光。
当时他的那副表情,莫名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茫然且不安。
所以当时神黎微笑着上前去说愿意暂时当他的家人与记忆。
“走吧,天快要黑了。”
村田则是伸出手牵上了少年不大的掌心。
他们三人的背影,肩并肩消失在了这个冬日的晚霞中。
而此时,少年安静地对上神黎望下来的眼睛,任由她抚着他的发。
“失忆什么的,才没那么可怕呢。”她笑道:“反正我们都失忆了,一起前进找回来就好了,不管过去是多么悲伤的记忆,只要现在还有人陪着你就好了,无一郎身边一定有这样的人吧。”
他安静听着她讲,眼睛微亮,轻轻弯了弯自己的指尖,勾住她的衣角。
这个月光清冷的冬日,他薄青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幽蓝幽蓝的月。
一个少年懵懵懂懂的不知名心思,就像彼岸零落成泥的花一般,从他微弯的眼睛里长了出来。
他侧过头,看着清冷夜色中的银杏树,轻声喃道:“我想看你眼中的春天。”
“嗯”但神黎没有听清。
他便无声温软地笑了,像个正在撒娇的孩子。
与此同时,东京的吉原街华灯初上。
这条灯光绚烂的街道早些时候铲了雪,花白的雪零零地堆积在墙角一边,露出了冷硬色调的街,但很快就被萎靡的暖色盖掉,吉原的街,冬夜也依旧热闹。
但是今夜,有两位奇怪的客人吸引了游女们的注意
“哦呀就是这里吗”
如同夜里微凉的风,声音的主人披着斗篷踏着长靴走在吉原的长街上。
从一身暗色旗袍的纤瘦身形来看大概是位介于少年与青年的客人。
他有一头绯橘色的长发,系成了细细的麻花辫,但奇怪的是他在晴天里撑着一把绛紫的油纸伞,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也缠满了绷带,只剩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但片刻后,游女们惊艳的目光注视着他将绷带一圈一圈扯开了后露出的面容。
“神黎那家伙就是掉到这里来了吗”
伞沿抬起,伞下是一张白皙秀气的脸,上面有一双清澈干净的蓝瞳。
他像是在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语调是说不出的轻松与薄凉。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也撑着伞,身材魁梧,面容有些沧桑,他耷拉的眼懒懒地扫了周围一圈,感慨道:“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的吉原都是老样子啊,全是酒和胭脂的味道。”
闻言,那个绯橘发的少年人眉眼弯弯:“这个世界的人看起来都不强的样子,还以为我们那个世界的地球人已经很弱了,这里好像都没有一个比较能打的。”
男人立马道:“喂,你只是来找那丫头的,可别给我惹什么幺蛾子,笨蛋团长”
少年人语气微扬道:“别这么死板嘛,阿伏兔,你就是因为一直这样,神黎才总想干掉你篡位哦,虽然让她当副团长也不错,但是果然还是阿伏兔你擦屁、股的能力厉害点。”
“不。”名为阿伏兔的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想干掉的一直就只有你而已。”
语毕,他有些苦恼地敲了敲手腕上的小机器:“看样子她身上的通讯器和定位器都坏了,我们可能得花上点时间找她了。”
“找她还不容易吗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暴力女杀人事件不就行了吗”少年人便笑道,头上的呆毛一抖一抖的:“诶呀呀,真是会给上司添麻烦啊。”
阿伏兔青筋一跳道:“不就是你一脚把她踹进那什么时空机器的吗”
“嘛”少年人不甚在意地笑着。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吉原的街道上,片刻后,少年突然停下了脚步。
阿伏兔见他仰着头看那端坐在阁楼之上的漂亮女人,听说那是名为“蕨姬”的花魁。
阿伏兔听见自己的上司跃跃欲试的声音:“阿伏兔,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这个世界还是有能打一点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