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对方想坑自己,都会摆出这种表情
“今天跑了一天,我实在是太累了,但是我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做完,而回忆过往实在是有点太花时间了”叶迦笑眯眯地说“这样好了,你帮我处理一个月的文件,我就告诉你。”
小黑手“”
我就知道
它咬牙“半个月”
叶迦表情不变“两个月。”
小黑手“”
靠,奸商。
小黑手被迫退让“一个月就一个月。”
叶迦漫不经心地说“两个半月。”
小黑手“”
它悲愤欲绝“你这是压榨剥削没有人性的资本家”
看来玩手机让小黑手学会了不少新词汇。
叶迦冷笑一声“我现在拿着一份工资,头上两个老板,两边倒打两份工还得无偿加班,我说什么了吗”
小黑手“成交。”
它被迫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然后在书房开始苦逼兮兮地处理叶迦带回家里未完成的文件。
笔尖在纸页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叶迦膝盖微曲,脊背靠在床头,扭头望向窗外。
旭日东升。
朝阳破开云层,天空从绛紫,深蓝,到泛白的浅蓝色一层层过度,世界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灿烂的阳光从半敞的窗户外洒落进来,将青年苍白如瓷的侧脸镀上一层浅淡的金边。
在晨光中,叶迦半眯着双眼,浅淡的瞳色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绒毛般的质地,将他眼底的神色尽数挡住。
经验告诉他,要少往回看。
不知道有多少玩家被自己背负的沉重回忆压垮,在血淋淋现实和血淋淋过往的夹缝中崩溃,想要从游戏中活下去,必须抛却一些东西,更要学会忘记。
自从通关之后,叶迦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那段在游戏中的经历了。
忙碌而琐碎的杂事充斥着生活中的每一天,令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从什么地方挣扎爬出的。
而这层表象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疮疤,它是如此脆弱,只需要轻轻一扯就会碎裂开来,将掩藏在下方的鲜血淋漓的伤口和脓疮暴露的一览无遗。
这时他才会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忘记。
那些记忆和画面只是耐心地潜伏起来了,静静地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到了那一刻,它们就会如同决堤的洪水,无法阻挡地呼啸而至。
叶迦闭了闭眼。
等到再次睁开双眼时,那一瞬间的真实情绪如同阳光下的薄霜般迅速蒸发,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六点四十。
叶迦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顺手按掉了还没有来得及响起来的闹铃。
算了,今天翘班好了。
他想了想,然后毫无心理负担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再次将自己扔回到了床上。
残肢,鲜血,狰狞惨白的五官,残缺不全的尸体,到处弥漫着杀戮的气味。
破碎的画面旋转着,犹如漆黑的漩涡。
漩涡的中央,站着一个小男孩。
他下巴尖削,脸色苍白,一双漆黑的眼眸深处涌动着隐约的暗红,犹如在夜色中蔓延出来的猩红血色。
他静静地望了过来,一点近乎阴冷的偏执在眼眸深处翻滚着,有种难以捉摸的疯狂。
男孩的胸口破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就像是被什么利器洞穿,但是从他的胸口处流出来的却并非鲜血,而是浓郁粘稠到近乎墨色的森冷鬼气。
叶迦眼睁睁地看着小男孩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
“哥哥。”
童声中带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脆生生地喊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但在下一秒,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暗哑,带着成年男子特有的磁性
“为什么要逃呢”
身形高大的男人弯下腰,深重的阴影覆盖而下。
对方的眼瞳猩红幽暗,犹如流动着的粘稠鲜血,他似笑非笑地凑近过来,冰冷的唇靠近叶迦的耳畔,身上裹挟着死亡的阴冷气息
“你不喜欢我了吗哥哥。”
叶迦猛地睁开双眼,他喘息着,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
暮色已然降临,房间里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暖光色光晕中。
过了许久,他才平复好呼吸,然后动作缓慢地爬了起来。
叶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痛欲裂地低咒了一声。
妈的。
狗日的嵇玄。
做梦都不放过他。
叶迦伸手捞过被他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处于意料的是,手机上并没有部长愤怒的催命短信以及连环电话攻击,恰恰相反,刘兆承发来了一条语气和缓的慰问信息,在嘱咐他保重身体的同时,还捎带提了一句赵东的身体正在好转,虽然他们没有弄清楚原因,但是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叶迦向上翻了翻。
原来是小黑手替他请了假语气柔和而不卑微,可怜而又不卖惨,简直就是病假的范例。
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嚯,可以啊。
社交手段一流。
正当叶迦还在琢磨着如何才能更好更高效地继续压榨小黑手,让它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苦工时,掌中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了两下。
通知栏上,一个熟悉的猫猫头跳了出来。
猫猫爱吃鱼兄弟,整活了。
叶迦“”
可恶,为什么这只鬼比自己还适应现代文明。
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