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哈哈大笑,“知我者老七也,滇王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将士在前浴血奋战,他却还在府上大摆酒席,此番给他点教训也好。”

    说罢,他又轻叹了口气,“若不是母后对珃妃有所亏欠,朕何至于处处纵着他”

    “皇兄,过去事莫要再提了。”

    慕昱珎淡淡的打断了慕昱瑢的话,头也未抬,依旧翻看着手里的折子。

    慕昱瑢愣了两息,随后摆了摆手,“也是,过去的都过去了。朕如今倒是有些怀念当时在御书房念书的日子,那时我们几人,易清秋,萧寒青,还有皇后和贵妃,一个个被张太傅撵着背书,老四更是不学无术,气得张太傅三天两头给父皇告状。”

    说着,他笑了两声,叹息道“现在想想,却如贵妃所言,难回去了。”

    慕昱珎抿抿唇,轻声开口“那时还有二皇姐。”

    慕昱瑢一怔,随后转头望向了窗外,眸子里多了些怅然,“是啊,还有皇姐。”

    那个说话温温柔柔,总替他们这些皮小子顶罚的二皇姐。

    慕昱珎一合折子,起身道“粮草之事一日未成,臣弟心里便一日难安,臣弟就先告退了。”

    慕昱瑢点点头,在她临出门前,又道了句“皇姐会平安的。”

    慕昱珎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山客居。

    “禀王爷,此一月内户部共集粮食二十万石,银两包括变卖所得共五十万两,按边关现有兵马来算,算上辎重兵、民夫以及马匹草料,大约可以撑上一个半月。”

    “兵部呢”

    “回王爷,兵部募集青壮男子合计两万人,三千良驹从南疆一带收购,也准备完全,不过”

    慕昱珎抬头,“不过什么”

    元黎顿了顿,才道“兵甲武器因为原料生铁不足,库部郎中已经亲下益州解决去了。”

    慕昱珎愣了一下,库部苏伯川

    她思索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忽又道“奚姐姐回来了吗。”

    元黎摇头,“还未,不过按脚程应该”

    “哟,小七这么念着姐姐,姐姐怎么也要快点赶回来才是。”

    一道轻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慕昱珎眉毛顿时舒展开了。

    “奚姐姐”

    一身穿红色紧身服的女子大步走进屋里,鹅蛋的脸颊洋溢着明朗的笑意,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她几步站定,慕昱珎弯身行礼“奚姝见过王爷。”

    慕昱珎连忙扶起她,“奚姐姐出去一趟倒是客气了,怎样,事情可办妥了”

    奚姝重重点头,将背上的包裹交到慕昱珎手里,“我变卖了王爷在封地的几处宅院酒楼,连带着征集来的银两,总计二十万八千两,都在里面。”

    慕昱珎将包裹直接丢给元黎,“你将银票兑了,全数买了丝绸,交到户部江大人手里。”

    元黎有些纳闷,“丝绸”

    奚姝抱着臂摇摇头,“元黎,你好歹跟了小七十多年,怎么脑袋还不开窍。”

    元黎憨憨一笑,“小的哪能跟奚姑娘比,自小便跟着王爷,自然比小的灵光。”

    奚姝轻笑一声,嗔了一句“油嘴滑舌倒是长进不少。”

    慕昱珎笑笑,接过话来“现如今边关打仗,处处要粮,不仅难买,还价高,而丝绸则不然,价格平稳,又好携带,到了边关再将其换成粮食,能省下不少损耗。”

    “再者,现如今户部正忙着把手里的银子兑成粮草,哪里还有你插足的份。”

    奚姝闻言拍了拍元黎的肩,“少年,好好学着。”

    元黎一摸脑袋,应了一声忙跑了出去。

    “小七,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元黎刚走,奚姝就拉过慕昱珎上上下下仔细瞧着,“我可听乔先生说,你寒症又犯了,怎么弄的”

    慕昱珎看着面前女子一脸担心的样子,脸上难得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没什么,不过就是着凉了而已。”

    奚姝却皱着眉头,“你就是忙起来不管不顾,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这样大意,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慕昱珎脑子里飘过那铺天盖地的白莲花纸笺,脸颊飘过一丝红色,“我下回注意,注意”

    奚姝见状却眯起了眼睛,眉头微挑,“小七,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儿呢”

    茗竹园。

    “小姐,你说好端端的,王爷让咱们搬来这儿干嘛,虽说这院子置备的也全,但总归不如自己院子舒服。”

    红棉将瓶瓶罐罐一字摆好,嘴里不停念叨着。

    苏挽清捻着笔,屏息凝神画完远传的山峦,才道“元彻不是来说王爷要翻修梅园吗,不过呆几日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红棉抿抿嘴,看着眼前突然伸出来的小嫩手,连忙拦住“小世子这可不能乱碰,碰了碰了手会烂掉的”

    慕呈锦趴在桌边,闻言立马缩回了小手,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苏挽清见状轻笑一声,无奈道“红棉你吓他做什么,不让他碰就好了。”

    红棉环过慕呈锦,不满道“若是她柳侧妃的宝贝儿子出点什么差池,咱可赔不起。”

    苏挽清笑着摇摇头,转念一想,又道“谨慎点也好,这些颜料多多少少带些毒性,你把它们放高一点就是了。”

    她刚准备再次落笔,忽得抬头,一脸错愕“坏了。”

    红棉眉头一跳,“小姐你把朱砂吃了”

    苏挽清笑容溃散,一副苦相“我把千柔给忘了。”

    苏挽清急急忙忙赶到悦和茶楼最里面的包间时,屋里寂静的好像没有人一样。

    窗边一杏红色的锦缎女子似是坐化了一般,抱着臂垂着头,一动不动。

    苏挽清缓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苏挽清,请问你家王府是搬到城郊去了吗。”

    她脚离着桌边三尺远,那杏黄女子突然出声,吓了她一个激灵。

    “沈千柔,你要死啊,吓我一跳。”

    苏挽清拉开椅子坐下,而对面女子终于缓缓动了,她两只手肘撑着桌面,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苏挽清谨慎的看着她,又抬头望望,“干嘛房上有人。”

    沈千柔摇摇头,指了指外面。

    苏挽清看了一眼,“你要跳下去”

    沈千柔忍无可忍,咆哮道“是一个时辰啊苏挽清,我足足等了你一个时辰”

    苏挽清讪笑两声,连忙为两人添茶,“这不一画起来忘了时辰嘛。”

    沈千柔重重哼了一声,随后收敛了神色,道“说起来,滇王府上那幅江北雪霁晚景图是怎么回事是有人仿你的吗”

    苏挽清摇摇头,“是我的底稿。”

    沈千柔脸上一阵惊讶,“不是吧,咱已经穷成这样了早说啊,姐妹可以救济你一点,利息就按正常钱庄的算就好。”

    苏挽清“沈千柔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还在吗。”

    沈千柔低头“不仅在,还不小。”

    苏挽清“”

    沈千柔玩笑开够了,拉回了话题,“那你不缺钱干嘛还卖画啊,你不知道,这几日文岚阁那群人都在四处打听这副画,还有千机画手的下落。”

    文岚阁是京城最大的茶室书阁,也是京城乃至四野的文坛中心,不少文人墨客,甚至是官吏,都行走于其中。

    而她与面前这刑部尚书沈学真之女的相识,也在那里。

    苏挽清耸耸肩,把事情简短说了一遍,就见着对面的沈千柔一副惊悚的模样

    “不是吧挽清,就为了你家王爷,你那压箱底的画说送就送了”

    苏挽清随意抿了口茶,“没了再画就是。”

    她抬眸,轻笑道“还说我,堂堂八分绣仙,不也是为了某人,连成名作双面三异绣的侍女扇都押了上去,结果最后还不是转手落在了我的手里。”

    沈千柔脸上一阵赤红,她摆摆手,“你别打岔,我问的是哎,不对。”

    她回过味来,“这么说,你和你家王爷”

    苏挽清看向她。

    沈千柔目光从她脸颊一路扫到小腹,一脸认真道

    “是要开花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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