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抱起小肉团仔细看看,跑到急着出门的周群面前,“这丫头今天居然没哭。”

    周群也疑惑,但没多想。

    晚间回来,他有点明白,将周沫抱起,伸手将她的衣袖扯乱,果然她还没长全的眉毛立刻蹙了起来,微微发抖正要爆发,他飞快将衣袖拉平整,里衣外衣的袖子拉至一般长度,平褶整好。

    果然怀里的小人眨眨眼,歇了暴风。

    一家人恍然,可真是个小精怪。

    周群是外地人,大专读会计,毕业后进入s市第一医院工作。这期间同胡瑾认识。

    胡瑾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工作清闲,喜欢打扮,不擅家务,典型本地姑娘。单位里的人都道,你这小子肯定泡不上这种姑娘的,可周群一见倾心后耐力十足,花样百出,哄得胡瑾同家里争执一番便嫁了。

    胡瑾的父亲本是反对,李阿香也并不赞成,可婚后老丈人生了癌,没过一年便走了。

    这一年期间他将一双老人和胡瑾皆照顾得极好,为丈人的病到处托关系找主任,丈人病逝他一人承担起丧礼等一众琐事,那阵李阿香默默接受了他。胡童生刚大学毕业,心里也认定姐夫是个能干人。

    邻里早几年会可惜胡瑾,好好的本地人怎么嫁了个外地郎,婚后只能住单位宿舍,没个正经分配,生了孩子一家人索性赖在丈母娘家,真是个软饭男。

    此类闲言碎语不绝于耳。

    周群不是不知道,他去读了夜大,认识了很多朋友,在单位转了正,攒了多年的钱,终于在孩子五岁时,买了第一套房子。

    最终,事实证明,胡瑾没有嫁错人。

    周沫五岁那年,周群和胡瑾搬出医院的职工宿舍,一家人升了个档次,装修搞好吹了几个月,即将搬去楼房住。

    本来哄得好好的,说跟爸爸妈妈一起住多好,周沫扎着冲天辫,边吃西瓜边点头,辫尾一跳一跳,看起来没有任何意见。

    可那日早晨,她蹲在草丛中同余味捉蚂蚱,两人嬉闹得正愉快,临时要被带走,周沫死活不愿意,哭天抢地,这边东西都收拾好了,余一书的司机也在门口等着。

    周群不好意思,心里又着急,象征性地对着周沫的屁股抬手打下,其实力道跟拍灰差不多。

    偏偏周沫这人就爱夸张,表演欲极强,哭得更加厉害,一张嘴张的老大,口内拉着口水丝,唧唧歪歪不停说着“爸爸打我,爸爸打我”。

    她趁着周群纠结继续“打”还是哄时,挣扎着跑开,小腿溜溜蹬去东屋找外婆诉苦。

    周群站在外头,听见里头周沫告状的声音响彻院落。

    余味手上捏着两只蚂蚱,本要给周沫炫耀,一只黄一只青特别好看,透过阳光还能看见“翅膀”的纹理。可还没来得及说,就目睹了周叔冲周沫“家暴”的场景。

    他“哇”地哭了出来,冲上去捏起小拳头打周叔叔。

    周沫一边嚎着一边被外婆领着出房,李阿香给外孙女擦着眼泪嘴里安慰,“你爸就是吓你,怎么会打你呢,他哪舍得”,出来便见余味哭了。

    周沫愣住,眼泪即刻止住,脸上半耷拉挂着两行面条泪。

    此刻,余味正哭着给周群“拍灰”,手上的蚂蚱早拍没了。

    他见到周沫出来,嘴里哭嚷着,“沫沫,他打你”

    周群无奈,赶忙蹲下安抚余味,耳朵都要被震聋了。没想到余味这小子哭起来一点都不比周沫小声。

    周沫松开外婆的手,上前安慰余味。

    在周沫的记忆里,余味没哭过,摔跤流血都不哭,酷毙了,可今天他哭了,她稀奇,立刻大人模样拍拍他,“不哭不哭,余味不哭。”

    余味哭累了便睡了,醒来周沫已经被带走了。他听不明白余奶奶的说法,跑到东房一看,李奶奶和胡童生在吃饭,他问沫沫呢。

    胡童生一把抱他到膝上,“沫沫回家了。”

    “这里不是她家吗”

    “这里是她外婆家,她回她爸爸妈妈家去了。”胡童生小声逗他。

    余味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没有妈妈,所以不问。他知道自己只有一个家,可沫沫他吸吸鼻子,“那沫沫明天回来吗”他仍是不明白周沫去了哪。

    那晚月亮缺了一块。

    他平时忙着和周沫疯玩,哪有空赏月,周沫走了他没人野,倏然安静下来。

    他此刻站在院子里疑惑,怎么回事,月亮怎么不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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