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捏了捏他的脸,“以后你还可以跟别人吹牛,老子第一次是女朋友出的钱。”

    费朗不解她为何会这么想,“谁会拿这种事跟别人吹牛啊”

    “北京的男孩二挺爱拿女朋友这事儿显摆的,可能民风不同吧。”田蜜最近参加培训班,跟一起培训的室友去了几个局,听北京公子哥儿吹牛还挺有意思的,他们讲话幽默,自带一种浪荡不羁的痞子风,比佟博文还痞,这么想想佟博文是乖痞,他们是坏痞。

    “这不是民风是人品,你这都从哪儿听来的”费朗皱眉不爽,猜测田蜜是不是在北京认识了爱拿这事儿吹牛的男生。

    田蜜说“就去吃饭室友的朋友讲的,我也就听听。”

    费朗有些较真“你让我以后可以拿这事儿吹牛,说明你认可他的行为还鼓励我你这趟去北京都认识了什么人啊”

    接下来两人进了房间就开始争执,他们还没有遇到什么价值观冲突,所以几乎没有吵过架,遇到小摩擦也是费朗道歉妥协,这次是他们交流最不顺畅的一次,不过后来两人都不愿承认这次是吵架。

    费朗的音调略高,连问了两遍让田蜜无法回答的问题。

    田蜜眼圈微红,问费朗说“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北京艺考”

    费朗看她眼红,开口就是曲解,急辩道“怎么可能,我支持啊。只是我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个圈子好像有点复杂。”

    “怎么会复杂,是你想的复杂了。我只是艺考,吃饭也只是认识新朋友,连电话都没留。”其实留了,不过对方并没有联系过她,所以她把留电话当做礼貌,此刻也没必要说出来。

    费朗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自己再在这问题上纠缠显得小家子气,连忙哄“行行行,是我想复杂了,宝宝不哭。”说着把田蜜搂在怀里,田蜜抬脚做了个假踢的势头,被他长腿一钩困在腿间,两个人亲了起来,没一会就滚到了床上。

    费朗觉得此刻也太莫名了,刚刚还在争执,可他现在不想管了,脑子里记着今天有大事要办

    两人吻了好久,舌头都酸了,田蜜被亲得晕头转向

    满室春色,无限风光

    田蜜那一刻想,这就是她爱的男孩,这就是她要的爱情。

    许知瑞从ktv大厅一路跟着费朗田蜜,看他们进24小时超市,等他们出来又目送他们进了“和平大酒店”。

    她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但清楚的明白自偷跟踪别人很无耻。

    但她那一刻就是想知道他们怎么“开苞”,又要去哪里“开苞”。她犟劲上来,自己都没法控制。

    站定在酒店对面时,她突感胸闷,耳边回荡起刚刚那句觉得别致的歌词在我心上用力地开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

    她站在酒店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原来,“开苞”就是开房。

    她站在和平大酒店对面等了一个小时,没等到他们出来,倒是等到了佟博文问她去哪儿的短信,她回说遇到以前的同学在叙旧,等会自己回家。呵呵,她哪来的以前的同学,家搬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号码换了又换,什么坚固情谊能守得住呢

    又等了一个小时,天还半黑,路灯亮了,车来车往,尾灯不断在她面前闪过,她蹲下又站起,站起又蹲下,肚子咕噜咕噜,但她犟地不愿挪动,好像在折磨自己,同自己较劲。

    又一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不饿吗她很饿。可转念又想到酒店的房间应该有叫餐服务,饿的只有她。

    她抬头看了眼笔直坚持的路灯,再等等吧。

    下一个小时许知瑞已经放弃形象了,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把酒店窗户的形状和数量都研究了一遍,开始琢磨他们今天不回家了吗如果他们不出来,自己还要这样等吗自己在等什么她不明白,可还是不想挪动。她缩了缩身子,继续等。

    路灯橙光映在她身上,她毫无察觉。远远望去,一个执拗的少女蹲在路边,一动不动,像长在那处般,看着可怜。

    又一个小时的时候,许知瑞胡思乱想,拿起手机搜索了“开苞”这个词,涌出一堆三俗图片和生理名词。她第一次认真看这种图片,以往各种石柱和电线杆上都贴着,可她目不斜视甚至避它蛇蝎。现在倒是难得放下矜持。

    虽然都是很简陋的衣料和布景,人物也很丑,但她有点明白小说里写的那些让她小腹发热夹紧双腿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了。

    文笔再好的作者也没有办法让不知男女生理运动怎么回事的读者,产生身临其境的画面感,所以之前许知瑞不是很明白,而现在随便一张破图就把她给点拨了。她先是豁然开朗地开心,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低落和难过。

    再一个小时的时候,许知瑞哭了,流下了恶心自己的眼泪,人家在做号称“男女最美妙的事”,而她呢,是一个猥琐的跟踪者、监视狂。

    她比小说里动辄砸钱耍手段的女配还不如,人家至少光明正大。她的理智质问了几个小时,你到底在干嘛,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这个妖怪究竟痴心妄想什么可感情却流着泪说,求求你再等等吧,等他们出来,你再走。

    路上只有零星行人偶然路过,没人注意过她。她静静地呆在原地,路灯似是心疼她,洒在她身上光都更柔和了。

    许知瑞最爱暖光,可这一刻她无心感受它。

    在寒冷的1月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居然也没能把她的痴心给吹醒。

    在寒风瑟瑟的季节,一个孤零零的少女融在一排排路灯的画面中,宛若静止,和平大酒店前的时间好像都停了。

    她绝望地想爱情不是让人变美好的吗,为什么我变得如此丑陋。

    第七个小时的时候,费朗和田蜜出来了。

    可许知瑞在半个小时前就走了,她没能等到他们出来,她恶心自己,但还是要维护长辈眼里乖女孩的形象,理智和情感打了六个多小时的仗,终于获胜,在零点前许知瑞坐上大概是第五十辆试图载她的出租车,回了家。

    她这辈子都没能知道那天费朗田蜜是不是过夜了,所以也不知道半小时后他们就离开了。

    因为不重要了。

    她告诉自己,她也要被人当做公主,不想再做角落里给主角捧场的小丑了。

    这场鱼水之欢于他们,是天堂。

    于许知瑞呢,是地狱还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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