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珥一看这架势,就知大事不妙。

    拿诗文一看,满行满行都是在怪怨她。

    字字如泣血,满纸无不在痛诉,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喷她以貌取人,看他布衣发白,就对他爱答不理;他骂她是哑巴,给了银两却看一木偶傻傻杵着;他批她无礼,无视上下尊卑,是瞧不上他。

    最后,对她给予总结“痴哑美人”

    白珥都给气笑了。这人完全不讲道理嘛。

    但不可辩驳的是,自己的的确确不愿屈身于他人。

    苑娘也气,她气得鼻子都歪了,戳着白珥的脑袋直骂是愚钝朽木,是故意作乱捣她生意。

    文人写青楼诗无不是夸耀女子有多柔情蜜意,自己有多快活舒坦,写诗唾骂的,独白珥一家。

    那书生估摸也是一赖子,这次终于找着机会碰瓷了,贪了春风楼的不少好处。

    不仅如此,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四处宣扬此事,把自己打造成春风楼的受害者,而对内情和收到的好处闭口不谈。

    春风楼能怎样,没有文人的口舌,只能当是吃了哑巴亏。

    白珥的事迹在春风楼里传了个遍。

    “姑娘,楼里的人都在嘲笑姑娘你。”丫鬟珍珠进了白珥的厢房,阖上门,愁眉苦脸道。

    “那便让她们笑去吧。”白珥有一下没一下翻着话本,丝毫不在意。

    自那日后,她行走在春风楼总能听见背后指指点点的声音,还有丝毫没有印象的脸上前来阴阳怪气。

    但她真的不在意春风楼里的流言蜚语。于她而言,坚守自己的本心才是第一位的。

    此后,众人皆知,春风楼有一奇女子。有口,但不能说话,能舞,却不能再有别的动作,看似人,但不能如人般思考。更有甚者,以讹传讹,说春风楼里有一精怪,乃木偶炼化成人。

    想人这怪东西,你越不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你越说得神秘怪诞,就越惹人窥探。

    一时间,白珥便以“痴哑美人”“木偶美人”的称号而名声鹊起了,竟不少人来春风楼求见一面。

    苑娘呢,是打定主意先推掉各路求见白珥的人。压着外人好奇心的这段时间里好好打磨白珥,乘这波流言怪谈的东风,好赚个盆满钵满。

    她万没想到,衰事竟成了喜事,乐得连梦里都是白珥这棵摇钱树。

    怪闻中的主角,白珥,此刻郁闷极了。因为出了这茬子事,她被苑娘“雪藏”了。苑娘哭着说,极度担心她再惹事,连一楼大厅的事务也不让她干了。

    自然,不用接客,去拉下脸子说些鬼话,她是高兴都来不及。

    但苑娘减了她的膳食,说是为的惩罚白珥,让她什么时候肯乖乖接客就什么时候能吃饱。也说白珥给春风楼造成巨大损失,要从她伙食那儿克扣。

    白珥不知外头关于她的传闻有多沸沸扬扬。毕竟才是刚出阁不久,也没多少人见过她,听过她的名字,认识她的外人不是横尸城外,就是赖子书生那样的当事人。

    她懊悔不已,内疚不已,总觉得自己闯了祸,对于苑娘克扣她吃食也心甘情愿地受着了。

    人靠饭,铁靠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原主留给她的这具身体,还在长身体,能吃得很。一碗小白粥下肚,完全不顶用,脑袋都冒金星了。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饿也不能饿肚子。她想起隔壁还有条大粗腿,厚着面皮要去借粮开仓。

    这回他时刻记着讲礼貌,懂礼仪了。没再一声不吭就跳进屋里,也是因为饿的腿软,没那个气力去搞什么花样了。

    言奴住在楚风馆的高阁上。他屋挺大,窗子也大。

    这回窗户是紧闭的。窗户是推开式的两扇,外边有窗沿儿,高度刚好可容她蹲那儿。

    虽然是练武耍刀子的,但白珥的身体却意外的有些娇小,身体还未完全长开,四肢纤细雪白。

    别家的窗子大多都糊纸,但言奴这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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