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李钦看着他,继续说道,“只是奴才也有些许猜测,不知准不准。”
“说。”
“在这京城之中只有一个荀家,是颍川荀氏的分支。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有可能是出自颍川荀氏。”
“只是荀氏乃世家大族,其子弟皆有声名,却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
“你给我查查,”李钦舔了舔嘴角。
荀府。
他口中的那个男人正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侍卫“阿九,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属下不应误了时间,请太子殿下恕罪”
荀嘉坐下,摆摆手,“不是你误了时间的问题,你早就准备好的位置,怎会被其他人占了去,对方是何许人也”
“属下不知。”
“不知”
“今年国子监有名有姓的学子的资料我们基本都有掌握,来京参加恩科的举子资料基本也是齐全,只是没见过这位公子,属下有一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那位公子听口音倒是像鲁地的,看起来花钱也颇为大方。鲁地多豪商,看那公子应该是出自富商之家,您这次去樊楼不就是为了与那富商之子钱富安搭上线么既然机会已经失去,为什么不与这位公子交好呢”
“复国需要钱财支持,钱富安是最佳选择。”
“谁的钱不是钱啊,太子殿下。”
荀嘉想到刚才那个小公子那天真的话,打断了阿九,“不必多言。”
荀舒从门外急匆匆地走来,十五年未见了。
见到荀嘉,双眼通红,立刻跪下,“给太子殿下请安。”
“父亲免礼。”荀嘉急忙站起身扶起面前的荀舒,“多年不见,父亲可还安好。”
荀舒面色淡然,“殿下,礼不可废。”
“父亲见子,不必行礼。”
“臣何德何能能当陛下的父亲,私底下还是以臣主相称为好。”
“父亲当年亡国之时,在反军打进皇宫的前夕,用自己的儿子,将我从皇宫中替换出来,这等大恩大德如同再造父母,如何称不得一声父亲”
荀舒闻言,也想到了当时的情况,“陛下您的父亲对臣来说亦君亦友。能在当时情况之下,保住殿下,也是臣子的本分。”
“莫谈什么本分不本分,若以后本宫可重得这天下,必不会亏待您。”
“臣只求无愧于心就好,殿下此番回来有何打算。”
“安心准备恩科罢了。”
“荀家定会全力支持殿下。”
“不必操之过急,一切准备妥当才是。”
“是。”
谈完正事荀舒的神色才渐渐放松,“殿下这一去就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在颍川过得如何。”
“可。父亲不必多虑。”
当年为了躲避新朝皇帝的追杀,荀舒偷天换日,用自己儿子替换了前朝的皇太子,并让对方以自己儿子的身份回到颍川,成功的保住了皇太子的性命。
只是这太子当年已经五岁,有不少大臣都见过。荀舒担心有人会认出,就没再让太子进京。
如今先帝驾崩,才敢让他回来。
恩科在即,此时倒是一个进入朝堂的好机会。
各种准备也可以开始了。
李钦是什么准备也没有,叫了一桌子酒菜,但是这最主要的客人倒走了。
她拿起一杯眉寿,抿了一口。
果然是浓厚醇香。
虽然这次有富商之子钱富安请客,但是大家作为学子,大家还都是比较矜持的。
只有李钦这一桌,两人叫了樊楼所有拿手的菜,显得颇为显眼。
正在与众人喝酒的钱富安远远看见有人点了一桌子的酒菜,仔细一看,竟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鬼头,他语气不善的问周围的人。
“那个人是国子监的学子么”
众人很多也注意到了那里,只是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认识对方。
那少年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如果是举子,那早就声名远扬了,不可能没人认识。
但是若说他是国子监学子,在场的学子也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有人笑道,“想必是过来蹭吃蹭喝的吧。”
“点了那么多菜这得是何等穷酸之人才能做出来的。”
钱富安自家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听到众人的猜测,他颇有些不耐烦,到底怎么回事不是问问便知么
他带着一行人走到李钦桌旁,张口问道
“公子可是这回赴京的举子。”
旁边的谢公公刚想斥其无礼,李钦扬手挡下了他。
“自然不是。”
“那公子可是国子监的学子。”
“那也不是。”
钱富安听闻,这果然是过来蹭吃蹭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