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秋风灌巷吹来,将马车的窗幔吹得鼓胀,却没有能吹散温萦柔心中的担忧烦愁。

    趁着张牙婆下车与人回话的功夫,她长叹一声,明明一周前还在吹着空调嚼着薯片等喜欢的综艺更新,哪儿能想到现如今落到了要卖身的地步

    一时倒也分不清,她与原主谁的命运更悲惨些。

    此时张牙婆兴高采烈地爬上了马车,连眼角的鱼尾纹飞扬起来,脸上的职业假笑瞧着都带了几分真心,“成了成了好姑娘今日全京城的牙婆都在这儿了,一千个人里头只挑四个进府,可我就知道你能成”

    温萦柔对结果早有预感,倒也不太意外,瞧着张牙婆这喜笑颜开的模样,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摄政王府给牙婆的赏金定然不菲,来时虽有些摩擦,可毕竟得了引荐,她倒也不好扫兴,道了几句吉利的话语。

    一扫来时的剑拔弩张,车内瞬间涌现了些其乐融融的景象,这和乐随了一路,直至回到了田柳村的草芦也没有消解。

    张牙婆坐在床榻上,一把握住温文氏的手,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要不我说还是妹妹你有福气呢,先是这花容月貌的好女儿失而复返不说,如今还得了上天眷顾去摄政王府当差,瞧今后这甜柳岗中,还有谁敢欺辱你们孤儿寡母,你们温家啊,便要否极泰来,飞黄腾达了”

    张牙婆的漂亮话堆成了山,温文氏眼底却还涌着一丝忧愁,心中怪不是个滋味。

    从小不在身边长大的亲生女儿,还未亲近亲近、生出多少母女情分,便要眼瞧着她从侯府小姐,跌落到去给权贵家做下人,今后还不知道要受主子多少蹉跎嗟磨

    张牙婆自然知道温文氏在担忧什么,绝口不提其中的机锋,只安抚道,“妹妹不必多想,大户人家规矩多要脸面,甚少有责打下人的事儿。”

    “且摄政王府人丁单薄,不过一子两女。长女太后娘娘离不了皇宫,摄政王公务繁忙又不太着家,需伺候的不过守寡的老太太,和还未出嫁的幼女罢了,据说这两位也不是多事儿的主儿,做下人的能有多操劳又清闲,银钱给的又足,这可是上上好的差事。”

    熬完米汤的温萦柔正好从后房出来,听了此话心中冷笑一声,她可记得原书中摄政王不是个什么善茬儿,且从摄政王府短短半月就抬出的三具尸身看来,这份差事绝不是那么好消化的,她能愿意一试,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温萦柔实在是厌烦了张牙婆的絮叨,她徐徐倒了杯茶,将一个豁口的方木杯递上,甜笑道,“婆婆随柔儿奔波了一上午,就留在这儿用晚膳吧”

    张牙婆刚得了厚赏,正想着去胡吃海喝一顿,怎愿留下来喝那寡淡到能照出人影的米汤推脱一番,这才终于离了温府。

    温萦柔拴上门,揉了揉笑僵了的腮帮子,转身正要去安抚温文氏几句,可估摸着是张牙婆的劝慰起了效果,温文氏倒想开了些。

    “你去当差了也好,至少有饱饭可以吃,不用在家里陪着我们忍饥挨饿,听张牙婆说,王候人家的侍女,甚至要发四季衣裳,如此吃穿不愁,是再好不过的了。”

    顿了顿,温文氏眼眶有些湿润,又道,“咱家这光景,能摘出去一个便是一个罢,也是你爹生前给人作保受了诓骗,不然咱们温家也是正经商户,哪儿能沦落至此”

    眼见女儿明日要去当差,温文氏也不愿让她担心,收起了悲伤的神情,抚慰道,“据说摄政王宋楚平是个好官,当年先皇尚在病中性命垂危,奸臣柳余却心怀不轨,勾结京郊驻扎的营队合力逼宫。”

    “乃是摄政王从西北夜奔百里,率了三千精锐以一敌百赴京救驾,如此英勇大义的忠君之人,脾性定然不会差到哪儿去,且听说摄政王治军极严,想必家宅中也是有规矩的,不会苛待下人的。”

    摄政王在书中杀伐果决,可在百姓眼中,却着实办了许多造福于民的好事儿。

    温萦柔扑进温文氏怀中,扬起精致的小脸,笑道,“是呢,我听隔壁的刘大娘说,自从摄政王归京这两年,甜柳岗的流民都少了许多。这确是份好差事,母亲就不要忧心了。”

    秋风窜进房内,使得漏风的窗纸呼呼作响,将悲伤的气氛吹得消散了些。母女俩抱做一团,商量着当差时要注意些什么,今后劳驾哪个熟人带话回来

    过了不多会儿,铁锅中的米汤已然被煮开,气味在空中弥漫开来,将这间陋室装点了些温馨惬然。

    温萦柔正准备下床再添些柴火煨中药,蓦然,听得后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哐”

    一个眉目清秀,身形瘦弱的少年郎大步踏入房中,将肩上的农具一股脑儿往地上一扔,紧接着双目如炬死死盯着温萦柔,语带嘲讽道,“怎得,是温家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么”

    温文氏先反应过来,喝斥一声,“博儿你怎么这么同你长姐说话”

    温萦柔看清了来人之后,深呼吸一口,对少年的冷嘲热讽并未在意,“大弟何出此言”

    温文博冷哼一声,“何出此言若不是松宝口渴回家找水喝,偷听了张牙婆的话,我竟不知,咱温家能有人攀上摄政王府这根高枝儿。”

    “你仗着有几分姿容不要脸也就算了,但也不必顶着温家的姓氏去卖色求荣”

    此时,房门外袭来个垂髫的五六岁幼童,扑过来双手揽住了温萦柔的大腿,扬起还带着泪眼的墩脸蛋,奶声哀怨道,“柔姐姐也不要松宝了么”

    温文氏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什么卖色求荣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你姐姐为了给你们攒束脩钱,好不容易才谋了份差事去摄政王府做侍女,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怎么还将话说得还如此不堪”

    松宝年幼,再加上情绪激动,转述起来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温文博便以为她是要去摄政王府做侍妾,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弄错了。温文博闻言愣住,但嘴上还是不认错。

    “什么攒束脩,谁知是不是像玉姐姐一样,进了王候家的大门,今后便再也不回来了”

    说着说着,温文博动情红了眼眶,黑着一张脸摔门而出。

    此言俨然是戳破了众人心中流脓未愈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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