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声然忍笑,看邓亿瞬间变脸,非常积极地应一声“好”,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她没注意到郑铎之前在做什么,反正他闻声也跟着过去,两人一起把塔式空调和权赫膝上的毛毯撤掉。

    权赫还在那里专注于工作,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阵势,只是刚才回了一次头。

    就在方才她与邓亿说话的工夫,雨停了,两人竟然都没察觉。

    “雨停了就好,雨停了就好”胖子总是很多事,若有所思地念叨着,又看向权赫,很诚恳地问他,“赫哥,到时候我从北城回来,用不用给你带些药说不定对你的腿有好处。你这样下去是不是总归不太好”

    话中透露出万分的小心翼翼。

    但尽管如此,尽管雨已经停了,权赫再开口,声音却比之前更加喑哑狠戾“你是不是活够了”

    胖子隐隐一抖,不再说话。

    窗外明明已经没有了雨丝拉扯,炽白的日光穿透乌云,将其刺破成丝丝缕缕的灰色,飘散无际,一缕缕流淌着彩色的光束倾落而下,乌云上的白色云边被染成金黄或赤彩却忽然一声惊雷爆响,好像就落在后院的山脚处,让人不禁随之一颤。

    胖子本应该嘴欠地说一句“不是不下雨了嘛。”

    但他真的被权赫方才那句话给吓到了。不仅是内容,更是他的语气和状态。

    他忽然想起权赫的身世,以及关于他腿疾和性情的传闻,嘴便没再控制不住地去犯贱。哪怕是出于好心,也不再去碰触那些敏感话题。

    姜声然更加知趣,缩在权赫的位置上看书,一声不吭。

    胖子临走时去拿琴。

    权赫把琴收进琴包,邓亿和郑铎又在外面包上一层黑色硬纸。

    胖子打量了许久,若有所思,好像想到什么,目光忽然偏到姜声然这边来。

    姜声然似是无意地将头埋得更低,任两缕发丝垂落在面颊两侧,将面庞有所遮挡,也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是谁。

    那天的不愉快很快就过去了,就像雨水落在地上的痕迹,慢慢地蒸化殆尽,被温柔的阳光所覆盖,一切都恢复如初。

    权赫的另一面也就是这样,随着天气而无常。随风雨而来,又随风雨而去,只在每个人心上留下浅浅的一道痕,很快就会被更多的纷纷扰扰所掩埋。

    何况天气明媚的时候,他性子是真的好,就是有点毒舌。

    里屋的柜架上全是他的东西,是浩如烟海的书,以及各种各样的手稿。是真真正正的另一个世界,和玉镇不同,也和北城不同。

    他坐在里屋角落画画的时候,姜声然悄无声息地打扫馆内卫生,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他坐在大厅里、靠在那把黑色的躺椅上、通过落地窗往外望时,她就取代他,窝在他的位置上看书,他从来不说什么。

    九月下旬的某一天,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看书,姜声然拖地拖到他脚边,忽然停住,手里拄着拖布跟他说“老板,我快过生日了。”

    权赫默了默,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就像听她说“冰箱里的水果再不吃就过期了”一样,思考了一会儿,问“你想要什么我心里没谱。如果是邓亿或者郑铎,我就请他们出去喝酒了。”

    姜声然笑了笑。

    她能想象到,如果邓亿和郑铎这时候没在外面买晚饭,而是在屋里听到这句话,他们一定会愤愤不平地嚷嚷道“什么什么赫哥,我们没听错吧同样是员工,为什么还带差别待遇的”

    她认真地说“你也可以请我喝酒的。”

    权赫抽空在看书的工夫里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一声“请你喝酒”

    姜声然点点头。

    其实相比喝酒这件事,更让她向往的是能喝酒的地方。她跟权赫说“以前在北城的时候,各种bar我常去,反而是这个月觉得很没意思三点一线,除了家和学校就是这里了。所以可以吗”

    她眨眨眼,虽然权赫大概率看不见。

    她对南边也不熟悉,查了半天地图,就一排排陌生的店名。譬如白鹤堂所在的这条街,从地图上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实际清冷得可以,大多数店铺一直处于关门状态。连权赫这里的客人,基本上都是奔着他名声来的,方式就是不远万里地从北城自驾。

    但权赫说“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怎么了嘛”姜声然顿时有些急,“你是不是对女生有什么偏见何况我要去也是和你一起去,难不成会有什么危险”

    “”权赫终于放下书,看着姜声然,指着自己,仿佛在质问她“我”

    姜声然咬了咬唇“不行么就不可以把我当成邓亿或者郑铎。实不相瞒,我也很想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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