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咬唇,抽了抽腿,不乐意搭理他“好与不好,与爷何干”
傅昀将她放开,拿起一旁锦被盖住她,低头平静地说
“和我无关,那还和谁有关”
一句清清淡淡的话,叫周韫稍怔,背过身子,嘀咕
“爷总说好话哄我。”
傅昀垂眸看了她一眼,无声地摇了摇头。
这话该由他说才是。
总是用得着他的时候,她才会说两句好听的话来哄他。
除此之外,想听她一句软和话
傅昀心中没好气地冷呵了声。
一直等到周韫再睡着,傅昀才起身,去了偏房。
瑾儿裹着襁褓,被放置在摇篮中,许是刚用过膳,睁着黑溜溜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傅昀。
傅昀抚了抚他脸颊,倏地,手下小人儿眨了眨眸子,和他那娘亲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还不待傅昀多想,就见那小人人嘴一瘪,哇地哭了出来。
傅昀顿时手忙脚乱,将手收了回来,他似有些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他朝外看了眼,见么有动静,松了口气,拧眉
“这是怎么回事”
嬷嬷忙说“王爷放心,小主子只是可能对王爷有些陌生。”
傅昀脸上神色一僵。
陌生
他觑了眼呀呀叫唤的小人儿。
他之前日日来看这小人,不过几日没来,就成陌生人了
倒真和他那娘亲一样,小白眼狼。
傅昀匆匆回府,受了一肚子气,又匆匆离开。
周韫醒来后,得知偏房的事情,笑得前翻后仰。
时秋忙护着她,不禁替王爷说了句话“娘娘,小主子忘了王爷,你怎还这般高兴,若王爷看见,恐是要生气了。”
周韫眉眼含笑,撇了撇嘴,呸了句
“活该。”
时秋无奈,只好说“日后还是得教小主子认认王爷。”
“凭甚”周韫打断她,嗔道“本妃日日哄着,活该瑾儿和本妃亲近,他心中不乐意,就也效仿本妃,日日来看瑾儿。”
她心中嘀咕着,生瑾儿,皆她受苦,如今,总该他出一分力气。
否则,凭甚叫瑾儿和他亲近
时秋无奈,自家主子委实小气得紧,这些得失也要和爷计较。
笑罢,周韫抬手轻抚额,似想起什么,透过楹窗看了下,她轻声说
“爷既然回来,那太子一案总该了结了。”
不管傅巯生前如何,圣上还不至于连这死后的殊荣都不给。
时秋点头“听闻东宫已经挂起了白绫。”
与此同时的大理寺。
沈青秋住大理寺几日,脸色越发苍白,他闷咳几声,身上素净的青衫都似黯然了些。
在他身前,竹铯一脸冷汗地跪在地上
“大人,这下可该怎么办”
怎么办
沈青秋额头冒出些许虚汗,他咬声说
“备马”
竹铯错愕“去哪儿”
“贤、刑部”沈青秋原想说贤王府,可在出口时,却又生生变成了刑部。
傅昀刚到刑部,就听闻沈青秋来了,有些惊讶
“大理寺清闲了”
沈青秋闷咳了几声,拱手行礼“不知殿下可否有时间,子安有一事欲和殿下说。”
傅昀不着痕迹拧起眉。
纵沈青秋曾提醒他过多,却都有关周韫罢了。
如今有何事要和他说
他颔首,小德子带着人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口。
只须臾,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似什么落在地毯上的声音。
小德子惊讶,回头看,就见竹铯额头冷汗未消的模样,他一愣,心下稍沉,知晓有大事发生了。
房间里,傅昀袖子中的手捏紧扳指,半晌,他才堪声说
“你说什么”
沈青秋额头虚汗越多“如今在东宫的那具尸身,不是太子的”
傅昀脸色稍难堪,若沈青秋说的是真的,那傅巯现如今在何处
“你何来的消息”
沈青秋摇头“消息从何而来,恕子安不可告知,但消息必定千真万确。”
房间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隔了好半晌,傅昀抬起头,冷声问向沈青秋
“即使这消息为真,沈大人又为何要来告知本王”
为何
沈青秋稍顿,他抬头深深看了眼傅昀。
须臾,他低垂下眸子,平静开口
“为一故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