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错了。”

    顾妍只回头看了她一眼,甚至没和她说话。

    有些警告的话说一次就够了。

    知婳脸色刹那间煞白。

    小姐自来温柔,才叫她胆子大了起来,在锦和苑时,竟敢不顾小姐命令擅作主张。

    却忘了,做奴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听话。

    顾妍乘上回府的马车,倚靠着车壁,她不着痕迹地敛下眸子。

    原以为这次回来后,周韫即使不撮合她和裴时,也不会阻止。

    毕竟周韫如今身份不同,朝中情势也不容乐观,虽她身份大不如前,可她和周韫是自幼的感情。

    再加上,周韫明明知晓裴时对她的心意,一旦她和裴时裴时的态度未必没有动摇。

    可周韫竟对拉拢禁军统领这件事不起一丝心思。

    顾妍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时,她都不知是她心思太深了些,还是周韫心思太浅了些。

    这般想着,她眉眼却不自觉浮过一抹温柔笑意。

    傅昀一回府,就得知了正院中发生的事,他一阵头疼,想了半晌,还是没像往日那般径直去锦和苑,而是先回了前院。

    张崇没办好差事,跟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锦和苑,周韫早就派人守在门口,一听说傅昀去了前院,她心中顿时生了冷笑。

    果然,爷早料到了顾姐姐会去正院请安,答应她的事,不过表面敷衍罢了。

    她原还只是猜测,傅昀如今心虚地不敢来锦和苑,反倒验证了她的猜想。

    周韫愤恨地扯了扯手帕,咬声说

    “看你能躲到何时”

    她如今有孕快至七月,腹部早已隆起,偏生她很瘦,她若不刻意扶着腰肢,旁人从身后去瞧她,完全看不出她是有身孕的模样。

    她如今刚用过膳,在院子中散步消食。

    这还是邱太医和她说,有孕时莫要久躺着,常活动些,待生产时才会多些力气。

    听到婢女来报,孟良娣求见时,周韫才愣了下,她停下步子,似没听清般,又问了遍

    “你方才说,谁求见”

    婢女低服着身子“是孟良娣。”

    周韫紧拧起眉,颇有些好笑

    “她不在院子中好好养身子,作甚来我这锦和苑”

    话虽这般说,但她还是让孟安攸进来了,她倒想看看,孟安攸在打什么主意

    孟安攸许是小产受了打击,如今脸色还未养过来,一见她这模样,周韫就抚了抚小腹,她回了房,如今坐在黄梨木椅上,身后垫了个软枕,甚位舒适。

    孟安攸进来后,就服身行礼,遂后,失神地盯着她的小腹,一直地看。

    周韫稍蹙细眉,对她直白的视线有些不满。

    她稍稍伸手挡住了小腹,才抬眸纳闷地说

    “你不在院子中好好养身子,寻本妃作甚”

    熹微的日光绕梁,两人四目相视,周韫倏然看清了孟安攸眸底的神色。

    一抹恨意,不深不浅,却实实在在刻在孟安攸眸底。

    周韫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子,她冷了脸,却不想,孟安攸忽地说了句

    “凝景苑没有云织锦缎。”

    无厘头的一句话,却倏然让周韫锁起眉头

    “你什么意思”

    孟安攸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周韫,她又重复了一遍“凝景苑没有云织锦缎。”

    锦和苑寂静了片刻。

    周韫才斜眸看向她,不紧不慢地问

    “你在怀疑什么”

    她似嘲弄,反问一句“云织锦缎,虽是宫中物,可若想得到,也并不算难,不是吗”

    顿了半晌,孟安攸才移开视线,她似冷静下来,垂下头回了一句

    “侧妃说的是。”

    周韫却在这时,冷声问她

    “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那日事罢,她根本没去在意凝景苑有没有云织锦缎,毕竟她觉得那不过是洛秋时诬陷她的一个手段罢了。

    如今这事重提,倒叫周韫起了分好奇。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孟安攸的态度。

    旁人告诉她凝景苑没有云织锦缎,目的不过是祸水东引,想叫孟安攸仇视针对她罢了。

    而如今,孟安攸却直白地过来问她,是蠢笨不堪,还是另有打算

    孟安攸没叫她久等,低垂着头,直接说

    “方才王妃请妾身去了一趟。”

    她的确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子,王妃的目的太明显,不过想叫她和周韫斗起来罢了。

    虽说她宠爱地位皆不如周韫,可别忘了,她身后还有孟昭仪的支持。

    即使爷和孟昭仪关系恶劣,可一个孝字压在头上,爷也不能对孟昭仪过于不敬。

    周韫勾着唇角,笑了“那你为何要和本妃说”

    孟安攸抬起头,她没对上周韫的视线,只盯着周韫的小腹,说了一句话

    “侧妃如今也有孕,恐是最能理解妾身的人,妾身只想知道,害了妾身的人,可真是洛秋时”

    周韫脸上的笑尽数消散。

    是不是洛秋时她原先是确定的。

    如今倒有些不确定了。

    她只敛眸,轻抚着小腹,许久,才说了一句

    “据本妃知晓的,是。”

    孟安攸得了答案,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做纠缠,直接起身告退。

    她离开后,时秋拧眉不解上前“主子,这孟良娣是何意思”

    说甚孟良娣过来只为了问一个答案这般简单,谁都不会相信。

    周韫也不信,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轻讽

    “不过试探罢了。”

    先抛出一句“凝景苑没有云织锦缎”,不过是试探她的反应罢了。

    不知孟安攸究竟从她这儿得了什么答案

    但想必,不仅是她,恐怕连告诉孟安攸这消息的庄宜穗,也都在孟安攸的怀疑名单中。

    许久,她低声嘀咕一声“倒是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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