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爷凭心而言,爷待妾身,堪比圣上待姑姑吗”

    “连圣上都不能保证自己没有一丝疏忽之处,爷怎敢同妾身保证”

    她如此议论圣上和贵妃,傅昀却顾不及斥她,那年贵妃小产,是他刚回宫的第一年。

    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浓重涩人的血腥味,压抑苦闷的痛哭声,是他对那日雎椒殿唯一的印象。

    傅昀捏紧了扳指,一时有些不敢去想若雎椒殿换成锦和苑是何情形,她那般心高气傲,岂受得住

    他深深吐了口气,堪堪沉声说

    “依你就是,日后不可胡说。”

    甚的疏忽之处,他不敢去想,她想要些保障,他依她就是。

    得了想要的答案,周韫咬着唇,上前一步伏在他怀里,抽噎着说

    “不是妾身逼爷,只是妾身至今记得姑姑当初的模样。”

    她蹭在他脖颈间,泪珠子浸湿他衣襟,她说“爷,妾身害怕。”

    往后数十余年,她皆要活在王妃手下,她如何能不害怕

    傅昀哑声,他伸手搂住她,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当初求娶她是对是错。

    她这般的人,不该活在旁人之下,敛尽了所有的锋芒。

    可傅昀知晓,若不是他,也是旁人。

    周家本就不是弱势,再有贵妃所在,太子和庄王又怎会任由她嫁入旁府。

    傅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生疏地抚着她的后背,心中轻叹。

    这后院注定藏不住事,侧妃昨日去了前院,翌日清晨,该知晓的皆都知晓了。

    正院,庄宜穗自听得这个消息后,就有些坐立不安。

    周韫进前院还能有何事

    鸠芳见她失了往日的淡定,忙安慰“主子莫急,爷昨日都下了命令,自没有反悔的道理。”

    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收回去。

    请安时,周韫称了病没来,庄宜穗稍拧了拧眉,脸色有些不好看。

    众人皆低着头,不敢掺和这高位之间的事。

    中途,婢女上了茶水,最在最后一排的方偌摇了摇头,只觉得头昏脑胀,甚是不舒服。

    茶奉上来,她伸手去接,却不经意打翻了去。

    杯盏和茶水混合溅了一地。

    方偌一手抚头,被这声脆响吓得一跳,似乎头越发疼了些,她脸色煞白。

    近日不知怎得,她时而觉得头疼,细细微微,仿佛只是错觉般。

    她晃了晃头,堪堪伏在手臂上,难受得几欲落泪。

    庄宜穗转过来时,就见这一幕,憋了几日的怒意,似有了出口

    “妹妹是身子不适”

    当她这正院是何不吉利的地方一个接连着一个的身子不适。

    徐氏有子,周韫有宠,她方氏一个小小侍妾,竟也敢如此

    她声音甚冷,叫方偌顿时回了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顿时煞白,几乎快哭了出来

    “妾身方觉不适,才打翻了茶水,绝非是有意为之,还请王妃娘娘息怒”

    庄宜穗哪听得进她的解释,直接冷声道

    “若是身子不适,何不知早告假倒是本妃脾性好了,竟叫你这般放肆胡言”

    话音甫落,就见半蹲着身子的方偌猛地轻晃了晃,猝不及防地忽然倒下。

    庄宜穗一惊,倏地站起来,咬声吩咐

    “请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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