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席蓝去找王爷了,等会儿得劲儿的人,反正不是属下。”词玄笑得跟狐狸一样,偏偏假装说的很恭敬。
喻辞龇牙呵呵一笑,懒得搭理他,来就来了,谁怕
等等
姐姐要来了
念头刚一落下,寝宫大门被打开,屋外的光线射了进来,扎眼得很,喻辞一时没适应过来,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门口的寂兮背对光影,姣好的面容在光线下闪着柔光,点翠凤形珠钗缀于发间,桃花眼柳叶眉,琼鼻朱唇,纤纤细指交握在身前,美得不可方物。
偏是一开口,泠泠清泉般声音响起,话里却没几分柔意,“席蓝,这就是你说的昏迷不省人事”
闻言,席蓝不由看向盘腿坐在床上的太子殿下,想起自己说的话,觉得脸有点疼,“词玄,殿下怎么醒了”
词玄双眸微抬看向他,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太医,你问我”
“”一天不怼我,能死
这个时间里,寂兮已经走到了床边,眉心微动,唇角轻扬,低头和床上的小太子对视。
小太子长相精致,却也不失英气,剑眉入鬓,瑞风眼内敛外翘,眼角有泪痣,高鼻粉唇,这会儿委屈着看人,故意压弱声音,“姐姐”。
喻辞和寂兮同年,但寂兮稍长于他一月,自小又照顾他,因而喻辞极爱唤她姐姐。
寂兮本想着“兴师问罪”,听到喻辞这声姐姐,心头一软便罢了,“总爱唬我,正正经经找个理由让人传我进宫便是,何必每每吓人。”
喻辞看着她,脑子里面回想上辈子他死之后,向来没有红过眼睛的寂兮,为他在王府后院哭过数回。
他不由又瘪瘪嘴,伸手扯了扯寂兮的袖子,梦呓似的道“姐姐”,唤完这声,喻辞就把寂兮抱到了怀里,头抵在她肩上,依赖的抱着。
殿内几人眼里,他和姐姐不过数日不见。
只有喻辞心里清楚,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实的触碰到姐姐了。
不是数日,而是几年。
搂抱的力气太紧,寂兮觉出他这动作里的不对劲,料想许是今日马场真受了惊,心下一软,不再纠结他吓人,轻轻拍了怕他的背。
“怎地如此黏人,阿辞向来爱马,今日竟被吓到了”
“不是,是我有些想姐姐了。”喻辞蹭了蹭她的肩,声音软乎乎的。
寂兮只拍拍他的背,并不觉得他这动作有不合适的地方,“前天才见过的,阿辞当真越发黏人了,最近太累了是不是”
想来他在宫里,和几个皇子整日周旋,应当也累的够呛。
喻辞不吭声,闷闷点头,可不是吗,每天要防着几个哥哥给你献殷勤,和他们斗智斗勇。
气氛非常和谐,和谐到喻辞认为自己说什么,寂兮应该都不会拒绝自己的时候,“姐姐你”今晚在宫里住好吗
“小八,五哥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了,特地让宫里下人烹了墨鱼羹,你来尝尝味道如何”五皇子乐颠颠带着下人,推开了门直接进来。
“”艹,就差一点,气氛这么好,兴许姐姐就能在宫里陪我了。
喻辞非常遗憾,不由和词玄使了个眼色,门怎么没锁
词玄淡定回眼色,殿下你没跟我说。
失策了。
寂兮连忙推开喻辞,生怕五皇子看到,以为她站在太子这边,对喻辞不利,脸色十分正经,“召蒲你也来看阿辞,还带了鱼羹。”
陈述语气,神色自若,无懈可击。
只是她没看到喻辞眼底的暗沉。
五皇子看到寂兮,眼睛瞬间一亮,又扫了一圈寝宫,心里暗喜,不错,这次他第一个来的。
“小兮你也来看小八呢,正好墨鱼羹还多,你要不也尝尝”
寂兮为了不引起两人怀疑,心里左右对比了距离,站在两人的中分点上,微微颔首。
这个距离,中立。
不料五皇子看到她的动作,以为她是答应了,动作非常迅速的坐到了桌边,让太监把墨鱼羹倒出来,然后热情的招呼喻辞和寂兮来用。
喻辞恨恨咬牙,揪了一把被子,瞪了一眼喻召蒲,垃圾五哥,打扰我和姐姐独处。
不行,得扳回一城。
词玄和席蓝在喻辞暗示之下,默默出了门,五皇子注意到这,舀羹的手顿了一顿。
寂兮权衡利弊之下,坐到了桌边,等喻辞过来,谁知过了一会儿,喻辞依然坐在床上不动。
“阿辞”隔着帐幕,寂兮轻启朱唇,淡声询问。
室内安静了一瞬,喻辞委屈巴巴的声音,从帐幕里传出,“姐姐,我今天摔下马,腿疼的不得了,走路太困难了,你过来扶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