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是暖色系里最温暖的颜色。

    比起红的强烈冲击与张扬挑衅,橘色更加活泼、明媚、健康与快乐。

    也是太阳的颜色。

    你直视着缓坠西边的太阳,它用浓郁的色彩铺满了整个世界。天际,云彩,深海,群楼和人类。

    最温暖的颜色,在坠落之前,也是蛮横得不讲道理啊

    你站在楼顶的矮墙之上,乱流的海风将你完全散落的发吹得凌乱。在腥气潮湿的风里,规划好结局的你所思考的事情却与自己完全无关。

    虽然太阳坠落了还会再升起,但也却是有着100亿年的尽头。

    内核无时无刻不发生着核聚变而发光发热的太阳,姑且也算是燃烧自己来照耀别人。

    但人类却并不时刻都乐意接受这样一腔情愿的奉献。

    明明是没有太阳就活不下去的生物,却依然对烈日唯恐避之不及,甚至咬牙切齿地憎恶着。更别提长久冰封的世界,也会因为阳光的洗礼而迎来灭顶之灾。

    你蓦地遐想太阳如果爱上沙漠呢

    只会使荒芜更加荒芜,哪怕太阳倾尽一切直至燃烧殆尽,都无法得到沙漠温情的回馈。

    荒漠仍是寸草不生的死地。

    太阳则会永久坠落,化为永夜。

    寒冷、荒凉、寂寞的永夜。

    这世上再无太阳。

    再无那个长久凝视着沙漠的太阳了。

    你眯起眼太阳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类比生物的热情也该是如此吧。

    倘若为某个人耗尽所有热情,那么留下的贫瘠荒凉又能为谁再燃起灯火呢。

    “喂喂”童磨在身后出声,打断了你的胡思乱想。

    你回头去看他,在室外因为紫外线过敏1而装备齐全的他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你,天真烂漫的气息扑面而来“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但实际上你并没有看清他。

    长期凝视强光与橙色让你的眼睛暂时进入失明状态,眼前的世界恍惚而模糊,你只能闭上眼调整。

    但在闭着眼时的某一瞬间,你却好像感觉到了他极其认真的神色。

    他在试图理解你,分析你。

    在他漫长的生命里,或许实在很难遇到一个同样属性的存在。

    自我解析是很困难的事,所以通过分析同类而了解自己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但很显然,童磨已经发现了就算是同类,也可能迥异。

    他能从你欺辱人权的行为中获得乐趣,但却不能理解你面对生死时的观念与态度。

    “如果是刚才的话,”你诚实答,“我在想太阳如果爱上沙漠会怎么样。”

    “虽然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啦,不过也算是个有趣的问题”童磨笑眼略弯,“所以你的结论是”

    海风更猛烈了。

    你感觉到从西而来的风似乎想要将你推回去一般,低吟在暮色中回荡。

    你睁眼反问他“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正如童磨在试图理解你、分析你一样,你也渴望通过童磨来窥探另一种可能的自己。

    童磨微微一愣,随后偏头笑着说“我们都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呢生物之间尚且如此,非生物拟人那简直是超纲题了诶。”

    意料之中的回答。

    你并没有任何有关失望的神色,只是带着含蓄的笑意将问题一带而过“你的生命会很漫长,漫长到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那我要给谁答案”童磨用手支着头。

    你转回头面朝浓烈的夕色,垂眼看见脚尖处有个石子,又看到楼下似乎有三两行人有说有笑地路过。

    你准备将石子踢下楼的动作一顿。

    算了。

    你随口说“如果没有想要告诉的人,那就不必给出答案。”

    “嗯”

    “因为,如果无聊的话,这类问题便是一种有趣的消遣吧。”

    “有趣的消遣嘛”他愉快地点头,“听起来是这样没错。”

    你与他陷入沉默。

    时间过长了。你想。

    鬼舞辻无惨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吗如果这样的话,倒也不必等他了,只是那样的乐趣会少一点。

    童磨跳上矮墙与你并排,半逆着光摘下口罩。没有被保护的眼周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脆弱的红色,显得他像是要哭了一样“我一直以为我是最理解你、最和你合拍的家伙呢,结果到现在才发现我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诶。”

    你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以平凡活着为第一要义。”

    童磨

    “嗯”显然在他看来,你的行为和言语是割裂的,但他,“这样的话,你还有后悔的余地哦。”

    “毫无意义。”你拒绝,“再说,粉饰太平下不是一直都是乱象丛生吗”

    “你可真是个坏家伙啊。”

    “坏吗”你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应该为拥有这个形容而感到悲哀。”

    你想起加缪笔下那个仅仅是因为没有在母亲葬礼上哭泣,所以被判处了死刑的默尔索。1

    但实际上,与其迥异的是,你的确是个十足的坏蛋。

    “但你在笑哦”他的指尖戳上你的唇角,“不是悲哀的笑,而是幸福的笑。”

    你微愣“诶”

    “你的灵魂,在快乐。”他用舌尖划过自己的虎牙,像极了狩猎前的猛兽,但却是一脸的天真无邪,“我们还是可以共鸣的。”

    那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

    “对了,答案我想好了。”他继续说,指尖抚过你的面颊,绕至你耳后,最后深深嵌入你的发丝之间,“所以你是太阳,还是沙漠”

    “如果你是太阳,要知道在你盯着沙漠的同时,仍然有无数痴迷日光的家伙觊觎着你,所以在折磨沙漠的同时,也可以拥有非常丰富的乐趣啊。

    “如果你是沙漠,太阳的侵犯会让你更苛求甘露的降临。所以也很有趣吧

    “是标准答案吧”

    他的手带着你略仰起头,你看到他流光溢彩的眼,轻笑一声“真是背德的标准答案。”

    和你心里想的,果然是不同的。

    但他的笑容却收敛了,他一寸寸俯下身,阴影笼罩了你的身躯,他用虎牙轻轻咬住你的耳垂,含糊说“可是对我们来说,什么爱不爱的,很重要吗”

    他的动作轻佻且故意,轻微的酥麻感甚至跳跃在指尖。夕阳下,晚风里,男人的呼吸与心跳清晰可闻。

    你的手搭在他的肩颈与腰际,一点点地收紧、贴近。

    是啊。

    不重要,那是完全不重要的东西。

    太阳是自私的。

    是太阳侵略沙漠,而非沙漠拒绝太阳的错。

    沙漠本无需为永夜负责,但倘若它习惯太阳的侵略至无法忍受永夜,那就是自找的痛苦。

    “无论你是什么。”他环抱着你,男性与女性的身躯对比鲜明,食人鬼流转血色的气息环绕着你,黑衣与白裙纠缠不清,“你都在被我窥伺着哦。”

    快乐可以与情感无关。

    那那是能够与情感完全割裂的快乐。

    是世间耻于谈论的、背德的快乐。

    巨臂卡住童磨的脖颈将他摁在地上,连上弦之二也反抗无能。

    虽然你已经想办法将童磨撇得清清白白,但他仍旧被迁怒了。

    始作俑者那双血色的眸直直望着你,像是在逼问遗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鬼舞辻无惨真好看。

    生气起来也好看。

    你站在矮墙边缘,仅用二分之一不到的脚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你看着因目睹ntr现场而怒气点满的鬼舞辻无惨。

    身上居然有伤。

    虽然在游戏设定里,高阶之鬼已经能无惧日光地活动,但在白天却非常脆弱,身体的回复能力比常人还要慢几倍。

    也就是说,在赶来这边之前,他还在同他人战斗,并且伤得颇深。

    稀罕事。

    无限接近死亡,你的情绪仍然没有对此展现出任何的尊重,反倒极其认真端详着鬼舞辻无惨的状况。

    并且思考该如何让他展示更多情绪出来。

    毕竟幸福、愤怒与悲伤这类极其常见的情绪,你已司空见惯。

    用鬼舞辻无惨心心念的蓝色彼岸花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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