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扇子,又问,“那南国探子退走了”
“是。昨晚声响大作,将他们吓退了。”
室内寂静了一瞬。
“不,他们还没走。”他眼角笑开,整个人斜歪在椅子上,说的意味深长。
“这”
那黑影不解,白羽却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只摆摆手,“下去吧。”
数日后,一辆马车龟速走在路上。
褚沐柒咧着嘴,依然兴奋不已。天天晚上都能被抱着睡觉。有美人为垫,真是三生有幸。
卫风吟温柔得紧。她在沧澜寺休养了几日,卫风吟便抱了她几日。
她坐在回城的马车上,傻乐着,嘴咧到了耳朵根。
“小姐您别笑了,跟个二傻子似的。”
青萝听到动静,小心地撩开帘子一条缝,便看见自家小姐趴在车上,抱着件狐裘乐个不停。
褚沐柒轻哼一声,转过脸去,不理她。
今日已是她受伤后第七日了。托她的福,沧澜寺多年清苦如一日的厢房,被秦晏和卫风吟布置得富丽堂皇。
那床软得那被子暖得那饭菜香得
啧啧
她都有些不想走了。不过她伤好多了,再不走恐褚父担心。卫风吟今日最后巡查一次,也要回去了。
要问她此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除了平安救下卫风吟,当然还是她趁着伤重对卫风吟占尽了便宜
白日里见不着,晚上还不是任她为所欲为。她又开始傻乐。
“哐当。”
一声轻响,马车颠簸了一下。
车帘唰一下被掀开,露出青萝紧张的脸,“小姐,你没事吧”
这摇摇椅似的波动能有个啥,她正觉得舒服呢。不在意地挥挥手,示意马车继续前进。
托她的福,这马车走得还没步行快,跟拄着拐棍散步的老太爷似的。走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没走出霖澜山。
她都饿了。她低下头,摸摸饿扁了的肚子。
“青萝”
“在”
帘子又唰一下被掀开,露出青萝紧绷的脸。
“有吃的没我饿了”
“有的,小姐。”
她拿出一个布包,谨慎地从车窗处递进来,又严丝合缝地将半片帘布拉住,只留一双手拎着,扣在车窗那里。
嗯
“青萝我是犯人吗”
“小姐,我只是怕风吹着您。”青萝露出一点脸来,说完又将帘子迅速拉住。
褚沐柒趴在阴暗的车里,忍住气,“你给我从前面递进来,车窗太高,我够不到。”
“好的小姐。”
窗口的手倏忽不见。前面的帘子被拉开一个角,再次挤了一个布包进来。放在车边,末了用手冲她面前一推。
布包顺着推力往前咕噜咕噜滚过来,打几个旋,“哐当”一下停在她面前。
“青萝我是狗吗”她忍无可忍。
她这几日被严加照看,卫风吟不在的时候,她简直要被闷死。
“小姐,我是怕您”青萝再次解释。
“你给我把帘子掀开我要透透气”
瞥了一眼面前的布包,褚沐柒一点也没有了打开它的欲望。
“哦”青萝总算听话,掀起了车帘一角。
光线一点一点透进来,打在褚沐柒脸上。她享受着这久违的阳光。眯眼望去。清风吹拂,丛林摇曳,风景一片大好。
风过树梢,远处几个小黑点渐行渐远。那是几个身着黑衣的人,骑着马,护着旁边的马车。
她移过眼,呼吸着充斥进来的新鲜空气。
“小姐,可以了。您不能吹太久。”车帘又被重新放下,阻断了视线。陈
车内复又一片黑暗。
唉
褚沐柒认命地趴下脸。
车身轻轻摇晃,她陷在黑暗里,慢慢伸手将布包抓来,准备打开吃掉。
拆开来,里面是一盒龙须糕。她双眼一弯。这是卫风吟准备的。
这些小零食,秦晏肯定不会留意,只有卫风吟,她喜欢吃甜的,偶尔会备着些。她的这个偏好,还是她开发的。
咬上一口,丝丝甜酥,入口即化。让她想起卫风吟水嫩的嘴唇,啊她还没机会尝一口
她埋下头抓狂。
算了,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她失望地想。
而此刻消失在远处的马车里,白羽正听着下属的禀报。
“公子,已经查明,卫风吟还在南方巡视。”
他点头,眼要睁不睁,“可准备好了”
“该去的人都去了,等她落单,就能一举拿下。”
“甚好,”他露出一丝微笑,“记住,废了她,但不要伤了她的身子。”
“是。”
他仰起头,面带享受,回味着那日被她当头一棒的快感。
卫风吟,卫风吟,啊,真是个妙人儿。等我卸了你的盔甲,再将你困在后院,你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吗
他颤抖着手,似回想起那人清冷的脸庞。他心里饥渴着,迫不及待想让那人从空中跌落,沾上满身的泥泞。
将纯洁的东西涂抹得污秽,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他捂住胸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里是癫狂的红。
“公子,此时回府吗”
他放下手,慢慢平静。懒散往后一躺,开口道,“不,直接进宫面圣。”
他扯起嘴角。卫风吟出事的时候,他可不能在这里。
马车缓慢行驶,车内,又响起咿咿呀呀的戏声。